虽然嘴刁,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俞白景如今经常回味的,竟然是当时孟扶光在山洞中烤的肉。
那会儿他们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烤肉没滋没味,只能勉强入嘴,绝对称不上好吃一说。可他看到这些肉食,每每都会想起孟扶光。
想起孟扶光在他昏睡之际,安静又可靠的陪在他身边,俞白景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
两人分离已经半年多,虽然时时通信,可是写信和见面还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孟扶光?
俞白景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邵侯听到后连忙问道:“可是饭食不合俞君胃口?”
俞白景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位朋友。”
“朋友?”邵侯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俞君远在千里之外还时时牵挂着?”
俞白景笑着看了眼邵侯,似是而非的说:“一个貌美的姑娘。”
邵侯听到这话,愣怔了下,随后自以为听懂了俞白景的暗示,连连笑着点头。
众人用过饭,便各自去休息。
俞白景解甲去沐浴,洗完出来后,就有些懵的发现自己屋子里多了两个女人。
是邵国女人。
邵国的女子不及吕女貌美,但风姿动人,越是年长越有韵味。邵侯送来的这两个女子,应是双十年华,面目并无青涩稚嫩,反倒带着妩媚。
见俞白景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两个女子立刻上前,娇滴滴的说:“叫奴来伺候俞君罢?”
俞白景却警惕的后退一步,躲开二人的手臂惊魂不定道:“你们是何人?”
一名穿了桃色薄衫的女子,掩唇笑说道:“奴叫见桃,是寡君吩咐奴来伺候俞君的。”
另一个女子也说:“奴也是寡君吩咐来,今夜伺候俞君就寝。”
俞白景的脸色沉下来,语气生硬:“出去。”
见桃讶异道:“俞君……”
话还没说完,俞白景就打断说道:“出去,我不需要人伺候。”
说罢,他转头看向门外,怒道:“百里竫!”
百里竫讪讪的从门外探头进来,小声说:“君上,不是臣不想拦,方才是邵侯亲自送人过来的,臣……实在是不好拦。”
邵国虽小,但毕竟是个完整的国家。
邵侯此举也是看重自家君上,所以百里竫不好拦。
俞白景知道他的难处,却依然沉了脸。他没有看那两个女子,只沉声道:“将她们送回去。”
百里竫连忙“欸”了一声,进来对着见桃二人道:“两位姑娘请吧。”
见桃看了眼俞白景,发现对方真没有别的想法,只好带着自己的小姐妹出了门。
百里竫客气的把两人送到了住处,这才起身离开。
没多久,邵侯的人来到了见桃这边问:“怎么回事?可是俞君不满意你们姐妹?”
见桃叹了口气,先是自责没有打动俞白景的心,随后又猜测道:“奴看俞君对我姐妹二人不假辞色,又是避之不及,瞧着不像是……喜欢女子。”
那人愣了下,随即沉了脸:“不可胡说。”
见桃倒是大胆,捂着嘴吃吃的笑:“俞君生得好颜色,我姐妹二人的美貌享誉整个邵国,却也不及俞君三分。美过女人的男人,还能对女人感兴趣吗?”
这话一直回荡在邵国臣子的耳朵里,他有些恍惚的离开,然后把见桃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邵侯。
邵侯也很是震惊。
不过龙阳之好这种事,倒也不是没有。
陈王室第四十七位天子,不就是有龙阳之好吗?
那位陈天子的后宫当时没有一个女人,全都是貌美纤弱的男人。后来陈王室差点后继无人,便从宗氏里过继了储君,才将岌岌可危的陈王室继承了下来。
邵侯想起这事,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联想到俞国内,俞白景马上弱冠年纪,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夫人。
身边好似真的没有一个女人。
该不会真像是见桃所说,他喜欢男人吧?
邵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觉得以后要攀附俞国,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这边还在筹谋,那边的俞白景,铁青着脸躺在了床榻上。
只是这么一闹,他反倒更想孟扶光了,闭上眼睛后脑海里全都是孟扶光的音容笑貌。
俞白景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翻过身拿被子捂住了头。
而此时被他惦记的孟扶光,正在最新改制的“来闵郡”里大刀阔斧的改革。
孟侯召她回去,她置若罔闻。
十五万大军在战事中损失了两万多,还剩下十三万,直接驻守在了来闵郡的边防。
而来闵郡内,被孟扶光划为三个县,开始了复制永夷县的路程。
永夷县那边已经做出了点成绩,孟扶光便叫寇星洲再安排合适的人过来,把来闵郡的农事、水利等也抓一抓。
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时后,来闵国君带着出逃的贵族回来了。
孟扶光托俞国将领送去的那封信交到了来闵国君手上,一开始得知白狄被赶了出去,来闵国君还是很兴奋的。
谁知道看完信后,整个人脸色垮了下来,精神气也没了。
走了一个白狄,又来了一个孟国,他的来闵国终究还是没保住。
来闵国君心中憋屈,有些愤怒又有些不服,想叫俞白景给他撑腰,谁能想俞白景恰好带兵援助邵国,并不在俞国内。
这件事找不到俞白景商量,又听说孟扶光已经在来闵国内推行新政了,来闵国君便什么都顾不的说,连忙匆匆的赶回去。
双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碰了面。
孟扶光倒是神色平静,自打来闵国君入境,她就知道对方的动向,对于来闵国君的去处她也都安排好了。
所以看到来闵国君后,孟扶光淡然道:“来闵郡守的职位还空闲着,若是你愿意做,这个位子便留给你。若是你不愿意,我便提拔自己的人来。”
来闵国君气得脸色发白,手指也是颤幽幽的:“孟氏小儿,这是我们闵氏的疆土!”
他身后站着的一众贵族,也趾高气昂的叫嚣道:“你霸占我们的土地,还擅自将我们来闵国更改为郡,这事你们孟国得给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