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上官牧顿时被这个罪名吓得不轻,当即拱手道,“殿下何出此言?”
“如今,大乾势大,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平南王又是护短之辈,其人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一旦真的得罪了他,一旦大乾大军所到,我大秦势必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殿下,还望三思啊!”
“混账!”
唐昊此时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喝道,“本朝自从高祖开国以来,一向铁骨铮铮,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纳贡,区区乾狗,有何可惧?”
“你们可别忘了,当初,乾狗可是被我们大秦打得半身不遂,险些灭国。”
“当初那般艰难,都不怕它,如今,又有何惧之?”
“你身为三朝元老,空活耄耋之年,我大秦男儿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咳咳。”
上官牧捂着胸口一阵咳嗽,“殿下初掌大宝,不知民间疾苦,如今,沧江发了大水,超过五个行省受灾,前段时间,东南沿海地区,又有岛寇滋扰,掠我百姓,占我土地,毁我海防,已成燎原之势,愈演愈烈。”
“北边,漠北狼族也在不断疯狂试探,就在昨天,一支骑兵冲入了我边城瑷珲,屠灭了一十八个村子,伤亡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三万,如今国库空虚,连边军的粮饷都成了问题,哪有余力,得罪大乾?”
“老夫此言,并非胆小,而是为了大秦的社稷所着想,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若真到了非战不可的时候,老夫愿意第一个上战场,将这把老骨头,奉献给大秦的锦绣河山!”
“竟有此等事?”
唐昊大惊失色,没想到仅仅出去平叛了一个月,国内大大小小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直接威胁到了国之根本,简直离谱!
与这位三朝元老相比,他倒是显得像个愣头青了。
“确有其事,殿下。”
军机处一位干事,报告道,“最近几日接连收到紧急军情,只因殿下以及诸位大臣都前去平叛,奏章积压,吾等无法处理,等候禀告!”
言外之意,都是你唐昊把主要人员都带走了,朝廷中无人能够做主,哪怕是这么大军情,也得压着。
此时,唐昊已经变了脸色,目光陡然一凛,“本王前去平叛之时,已经将朝廷内外大小事务,均交给了大理寺卿负责,为何你们不听他的?”
“这,这个……”
那位干事,吞吞吐吐,无言以对。
但明眼人都知道,大秦帝国内部,派系林立,跨体系而掌权的大员,根本难以施展。
兵部与军机处的人,也唯有体系内的人才能命令得动。
但眼下,并不是问罪之时。
“启奏殿下,大理寺卿王大人,毕竟是学习律法出身,对于军事上的涉猎不太了解,这军情如火情,没有专业的人士,底下的官员很难执行,因为一旦执行有误,就会酿成千古大祸,遗臭万年。”
胡雍作为军机大臣,当下开始为属下辩解,却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相关人员都不至于掉面子。
“老臣以为,为今之计,是先暂停问责,商谈处理军情!”
“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此时,被压抑了良久的群臣,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同谏言,“请殿下早做决断!”
“呼!”
唐昊深吸了口气,身在高位,身不由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些时候,只能先行收敛锋芒,以求来日再伺机而动。
“来人啊,将庞龙押下去,打入天牢,择日再审!”
“喏!”
等到朝堂再次安静,唐昊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诸位爱卿,面对此次岛寇以及狼族的入侵,诸位不知有何良策啊?”
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哼!”
唐昊面怒愠色,吼道,“谁负责漠北事宜?之前,本王已经给你们出过主意,以经济手段去对付狼族,为何,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收到成效?”
“尔等都是干什么吃的?”
此时,张牧之站了出来,尴尬地道,“启奏殿下,这北境之地,乃是燕王的封地,朝廷的作用,极其有限,之前,我们兵部曾经派遣过幕僚,前去北境燕王府陈述殿下您的意见。”
“不过,都如同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四叔啊!那个神秘莫测,被民间称为“图谋不轨”的燕王!
时至今日,唐昊还没见过他的真容呢。
而且,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朝廷大员的表情变化,当事情涉及到了这位燕王时,他们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哪怕一丁点的意见,都不发表。
削藩,志在必行!
唐昊暗暗发狠,中央朝廷的指令,完全对北境无用,这样的国中之国,如若长期存在,只会成为拖垮大秦,敌人分化的存在。
当然,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当年,燕王骁勇善战,军功显赫,却因为不是嫡子,无缘皇储之位,洪元皇帝为了安抚他,才将北境那么大的一块地方都封给了他,本想借由北境复杂驳杂的势力交错,来削弱燕王的力量。
到时候,再以朝廷的名义,对他进行安抚辖制。
没想到,燕王此人文韬武略,多智近乎妖,短短五年时间,竟将北境的各大势力统一,打造成了铁板一块,成为北境的“土皇帝”,其雄厚的财力与兵力,就连中央朝廷,都不遑多让。
“呼!”
唐昊深吸了口气,道,“大伴,拟一道旨意,让人快马加鞭宣给燕王。”
“北境必须稳固,要不然,会有贼人伺机而动。”
“喏!”
狼族侵扰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
接下来,是江南的岛寇。
“诸位,岛寇一事儿,不知有何应对啊?”
寂静!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就没人有办法吗?”
唐昊质问道!
“本王出钱,本次平叛从江州缴获而来的银两以及吏部尚书、户部尚书两案,抄家所得,均作为军费,有哪位武将愿意出战?”
仍旧不为所动!
除了那帮嫡系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胡雍的脸色。
“这老家伙!”
唐昊握着宝座的手,都快将扶手掰断,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才达到了今天的成就?
抛却立场不谈,他的确是个狠人!
“本王再问一遍,谁去?”
“殿下,老臣保荐一人,足以平定江南,扬我大秦神威!”
胡雍面露笑意,志得意满,那高高在上而飘忽的眼神好像在说,甭管你如何高高在上,还不是要看老夫的脸色行事?
“不必了!”
怎料,唐昊却语出惊人,“本王早已有了人选。”
“尔等如此畏手畏脚,本王甚是失望!”
胡雍:“……”
搞半天,你小子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