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满脸期待之色,一旦义父发动那个计划,唐昊将瞬间惨败。
哪里用得着她出手?
“不好了,老爷,那位,已经到了!”
父女两人的谈话终止,胡雍一个眼神,崔莹就主动躲了起来,隐去了身形。
不过,她显然是带着情绪。
“是是是,我不方便见人!”
片刻之后,相府门前,已然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堵地水泄不通。
若不是借着这位皇太孙,谁敢来看胡雍的笑话。
而此时,胡帝被马匹已经拖拽到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吊着,围观群众还不放过他,一个个吐着口水,可谓是大快人心。
“丞相大人到!”
随着管家一身爆喝,胡雍闪亮登场。
这家伙一到,那些围观群众纷纷往后狂退,眼神当中满是恐惧与敬畏。
胡雍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儿子,心下大惊,痛彻难捱。
“殿下!”
然而,他强压着悲伤与愤怒,面无表情地道,“不知,来老臣府上,所谓何事?”
“你瞎了?”
唐昊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径直让人将那布告牌举到了胡雍面前。
“来啊,给老丞相念念!”
“喏!”
卫忠显戏谑地指着布告牌,字正腔圆,“叛逆胡帝,公开侮辱皇帝,妄图谋杀太孙……”
“大总管,不必了。”
面对种种罪状,胡雍倒也不恼,反而是面带笑意,“事情,我大概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了,该当何罪?”
唐昊斥问道,“养不教,父之过!胡雍,你身为百官之首,大秦律例熟悉吧?谋逆之罪,该如何判处啊?”
“抄家灭门。”
胡雍不咸不淡地道。
“呵!”
唐昊嘴角微微上翘,居高临下,睥睨而视,“这么说,你是承认咯?”
“来人啊,传本王命令,抄了胡雍的家!”
趁你病,要你命。
“喏!”
当即,一众厂卫就要动手。
“哈哈……”
岂料此时,胡雍不禁仰天长笑,嚣张跋扈,“殿下,您是否急了些啊?”
“胡雍,你罪大恶极,无法无天,名下田产商户无数,鱼肉乡里,把持朝政,人人得而诛之,死到临头,还有何话可说?”
唐昊目光灼灼地瞪着他。
“唉!”
胡雍长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您这副想要排除异己的嘴脸,实在是太明显了。”
“没错,这胡帝是犯罪了,可跟我胡雍有什么关系?”
“老臣,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
“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丞相莫不是老糊涂了?或者是在强词夺理?
这胡帝,不是他的儿子吗?怎么会跟他没关系?
尤其胡帝,听闻此言,差点原地暴跳如雷,可惜,只是父亲一个眼神示意,他就安静地趴下不动了。
“丞相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儿子都不敢认了?”
卫忠显出言讥讽,刺激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经,“我们这等残缺之人,尚知孝敬父母,兄友弟恭,您这堂堂太宰,百官之首,大秦读书人的楷模,怎地连亲生儿子都不敢认了吗?”
“不知道传出去,丞相还有何脸面高居庙堂之上?”
“桀桀桀……”
不料胡雍根本就不在乎,反而一脸憨笑,像是受了委屈的老人。
“殿下,大总管,你们有所不知。”
“胡帝这厮,已与数月前,与老夫断绝了父子关系,有文书为证。”
当即,他差人取来了文书,呈给了唐昊。
“请殿下过目!”
胡雍神色平淡地道,“其上有签名,有手印,殿下若是不信,自可交给大理寺的专业人员进行比对。”
“老臣对帝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欺瞒陛下!”
“咯噔!”
这下子,轮到唐昊懵逼了。
没想到,胡雍这老贼,已经精明到了这种程度,这一招未雨绸缪实在是高啊!
“殿下,老奴看过了,按照墨迹干涸程度来看,的确已经有几个月之久。”
卫忠显悄声道。
“呼!”
这一拳,酝酿了良久,就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好气啊!
而胡雍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更是直接将嘲讽拉满。
“殿下,这个,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胡雍脸色陡然一凛,义正词严,拱手朝向皇宫,老泪纵横,“老臣为国为民,夙夜忧叹,积劳成疾,命不久矣。”
“这天下,贪财爱权之人无数,若是他们都借着本相的名号,在外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无视法度,甚至妄图谋逆,揭杆而起!”
“是不是都得让我胡雍背锅啊?!”
他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得每个人都心惊。
“是不是每次都要带领着这么多的阿猫阿狗,来我相府兴师问罪啊?!”
“胡雍,你,你大胆!”
卫忠显意图阻止,可是,刚刚开口,就被唐昊以眼神制止。
“本相受命于洪元陛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如今,陛下昏迷不醒,龙体有恙,难道,就要如此大张旗鼓,拔掉他的爪牙吗?”
“年轻人,你未免太心急了!”
“就算扳倒了老夫,你以为,你就能高枕无忧,安安稳稳地坐到那个位置上吗?”
“我告诉你!”胡雍沉声道,“不行!”
“想上那个位置,靠得是对天下万民的爱护之心,是对家国社稷的守护之情,不是靠屠刀,更不是靠阴谋诡计!”
“噗通——”
他长跪在地上,呜呼哀哉,“大秦的列祖列宗,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吧,如今,这大秦快被妖孽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啪啪!”
唐昊毫不吝啬地为他鼓起了掌,“好!真好。”
“大秦有丞相这样的忠臣,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既然如此,丞相啊,本王处置叛逆,你没意见吧?”
“来人啊!”
唐昊冷笑道,“把胡帝狗贼押过来!”
装啊!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喏!”
当即,两名厂卫将一滩烂泥似的胡帝扔在了唐昊面前。
“拿刀来!”
从厂卫那位接过一柄刀,唐昊架在了胡帝的脖子上,“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不要啊!”
胡帝惊恐欲绝,瑟瑟发抖。
“殿下,且慢!”卫忠显此时笑道,“不如,割了他吧!如今,东厂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