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这烂俗的香水味，瞬间就让唐昊上头，打起了喷嚏。
不对，这个年代，还没有香水呢。
不过她身上的香味，是真的令人作呕。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
见状，何元璋担心唐昊的安危，急忙劝阻，岂料唐昊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仔细摩挲，津津有味。
“嗯，不是珍珍，就是爱爱，对了，你可能是莲莲吧？”
“哎呀，大官人，您可是真没良心啊。”
那女人丧气地松掉手，一屁股坐进了唐昊的怀中，“人家是春娇啊，这你都不记得了？”
视野恢复，眼前是一名长相媚俗，身段婀娜的风尘女子。
虽然，她挺带劲儿，放在人群中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但对于这种女人，唐昊是没什么兴趣的。
“姑娘，我认识你吗？”
春娇美眸滴溜溜转了转，笑靥如花，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图，主动帮唐昊倒起了酒，“大官人，来这儿的人，不都是来玩的吗？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莫非，您是觉得奴家不漂亮？入不了您的法眼？”
“那倒不是。”
唐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怕是没人找你，你才跑来勾搭我，不过，你这勇气，倒是令人十分赞赏。”
“可不嘛？”
何元璋在旁白搭话道，“要是碰到脾气不好的大人，姑娘，你可就没命了。”
“咯咯。”
春娇宛如铜铃般笑道，“大管人一表人才，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绝对不会暴戾之人，来，春娇敬你一杯。”
“不必。”
唐昊压下了她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太希望，别人挑剩下的。”
“才没有呢。”
春娇急忙改口解释，“奴家虽不是这里的头牌，但好歹也是门路广泛，这不？户部的韩大人，山阳的李大人，还有那黄州的刘大人，都很喜欢奴家呢。”
“哦？韩大人？”
唐昊神色一顿，询问道，“可是那户部侍郎韩东啊？”
“嘘！”
岂料那春娇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吓得额前冷汗直冒，“大官人，韩大人可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讳，您还是小心点吧，这里，有不少人是他的眼线。”
“哦？”
唐昊愈发震惊，忙追问道，“你是说韩东今天也在？”
“嗯，嗯。”
春娇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上，“就在上面呢。”
这时候，这个精明的女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两位，你们到底是不是来玩的啊？你们问这么多干嘛？不会是什么可疑人员吧？”
“咋滴了？这花船盛会只许风月酒色之事儿啊？”
何元璋急忙打起了圆场，“我家公子，想找个门路，做生意不成吗？”
不愧是行走江湖，一路拼杀出来的人，此等随机应变的能力，算是派上用场了。
“当，当然可以。”
春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近乎哀求般地道，“那你们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要不然，我会……”
“你会如何？”
唐昊追问道。
岂料，那春娇忽然眼含热泪，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大官人，要不您可怜可怜奴家，让奴家开开张好不好？奴家快要被其他的姐妹比下去了。”
“楼上，就是客房呢。”
这女人，倒是直接。
做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
跟人家聊了半天，还不准备进入正题，是个人都知道及时止损。
唐昊下意识地看向了何元璋，这小子心领神会，当即递给了春娇一锭金子，“我们公子没空，改天再来找你。”
“哎呦，两位爷真是大方啊。”
春娇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即拿起金子在嘴里啃咬，口水都流了出来，活脱脱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那奴家就不打扰两位爷了，两位请自便。”
“等一下。”
何元璋一把拽住了这个见缝插针的女人，沉声道，“我们的钱就这么好拿吗？”
“嘿嘿。”
春娇自知失策，急忙陪着笑脸，重新坐定，“不知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需要知道今天这船上，还有哪些要员，能办到吧？”
何元璋低声道，“如果你能搞到确切消息，还有一个金元宝。”
“能，肯定能。”
春娇笑得双眸都眯成月牙儿。
“请两位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就看你的了。”
等春娇走后，唐昊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免得太过引人注意。
“殿，公子，那个女人可信吗？我总觉得她……”
“放心，这种见钱眼开又身处底层的女人，最聪明了，她会抓住这个机会。”
“那倒也是。”
何元璋眉头紧皱，不禁愕然，“真没想到，这吴州距离长安上千里，韩东居然有时间跑来这里消遣。”
户部侍郎韩东，乃户部尚书陈文典的得意门生，陈文典又是胡雍老贼的左膀右臂。
户部掌管大秦钱粮，可谓是钱袋子。
不过，现在却是胡雍的钱袋子。
韩东这条线要是能深挖，肯定能挖出大惊喜。
“喜欢享受的人，不在乎奔波。”
唐昊假意倒酒，实则观察着船舱内形形样样的人。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
“等谁？”
“春娇！”
半晌过后，春娇那女人果然去而复返，额前冷汗直冒，看起来相当紧张。
“她应该是得手了。”
“这么快？”
“永远不要低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两位爷。”
春娇袅袅婷婷地走到了角落，风姿绰约的身材一扭一扭，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你们干嘛换位置啊？害奴家一通好找。”
“呐，收好了。”
何元璋先将金元宝奉上，这春娇倒也爽快，当即将一份名单塞进了他的袖子里，然后，又装模作样，喜笑颜开地与两人喝了几杯。
随后一本正经。
“两位爷，今日就当没见过我，你们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就此别过。”
等她离去后，何元璋警惕心起，“公子，她应该察觉到什么了，您看，都准备离开了。”
“随她去。”
这种小透明，是没人注意的。
她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几眼。
然而等唐昊打开那份名单，瞬间被里面的名字所震惊。
“真没想到，有这么多道貌岸然之辈，沉溺其中！难怪大秦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大人，那我去调兵？”
何元璋义愤填膺，痛心疾首，“咱们直接端了这艘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