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陡生，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张牧之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乌鸦嘴吗？
怎么刚想着，就发生了这种事！
刹那间，一众厂卫都围聚到了唐昊身旁，还有一部分人冲了过去，准备随时应对危急事件。
“砰！”
但还是有些太迟了。
那些个面目恐怖，浑身染血的人，真的一个个爆炸了。
血雾笼罩，几乎遍布整个会场。
“该死！是西域的手法。”
卫忠显见多识广，当即飞身而起，运起恐怖的内力，以庞大的真气，让那一团团血雾压制无法扩散。
“快！让百姓迅速撤离！”
“是！”
东厂之人的主观能动性，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疏散附近的民众。
但还是有运气不好者，染上了那扩散的血雾。
顿时，全身发痒，气血翻涌，倒在地上抓挠了几下，就已经血肉模糊。
“天谴！这是天谴啊！”
方才，那帮自爆之人的妖言，此刻成了惶恐百姓最强的心理暗示。
妖言，惑众！
唐昊站在祭坛之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怒火似滔天巨浪，“黑白玄煞听令！”
“属下在！”
“调集东厂所有人马，全城搜捕下毒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喏！”
这是对祭天大典最直接的冲击，如果不趁早采取行动，流言只会在百姓间越传越玄乎，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大理寺卿！”
“臣在！”
“本王准你以监国太孙，摄政王的名义，发布一道圣旨，张贴公告，派遣差人，向老百姓解释今日发生的事情，切断妖言传播的可能！”
“诺！”
王德昭立马返回去办事了。
“张大人！”
“臣在！”
“本王命你调集兵部所有可用之兵，以本王之令，节制御林军所部，维持城内秩序，不得有误！”
“喏！臣遵旨！”
御林军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
有一部分人，是以前兵部塞进去的人，靠着兵部捞了不少好处，与兵部一直有着密切联系。
张牧之如今接手兵部，这种联系，并未断绝。
“三德子！”
“奴才在！”
“你马上带着东宫护卫，前往城外，与镇北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在京城周边搜捕可疑之人，一旦有所发现，立即抓获，本王需要一部分人，来让百姓发泄怒火！”
“喏！奴才马上去！”
一系列安排之下，唐昊才松了口气，不掌握城防军，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内，就跟瞎子一样。
可偏偏，城防军都尉是胡雍的十二太保，这个职位，已经被胡雍的人霸占了足足十年。
此时，卫忠显已经折返，额前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以个人能力，压制如此大范围的毒气，难度可想而知。
非他这种武道高手，难以做到。
“大伴，没事吧？”
卫忠显一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老泪纵横。
“殿下，您叫老奴什么？”
“大伴！”
唐昊微笑着掏出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前的汗水，“刚才那种场景，你义无反顾冲下去救人，就凭这一点，你也担得起这个称呼！”
“本王向你允诺，这个位置，只要你想坐一天，没人可以抢得走！”
“老奴，叩谢殿下圣恩！”
卫忠显怎叫一个感激了得？
他们这些做总管太监的，真应了那句古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皇上任，都有自己的贴身太监。
他们这些跟随先皇的老太监，就得告老还乡了。
而现在，这位殿下，竟然为他打破了这个规矩。
“起来吧。”
唐昊亲自将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你我之间，无须多礼！”
“眼下，局势混乱！还需要你从中斡旋。”
“昭告天下，刚才枉死的百姓，按照帝国阵亡士兵的最高抚恤规格执行，并且送匾纪念，其家中若有年幼子女，或者年迈父母，教育、医疗、生活，全权由朝廷承担！”
“朝廷，会为他们报仇的！”
“喏！”
卫忠显不由得地竖起了大拇指，“殿下，您这一招高啊！破坏者想要借此来让受伤受害百姓仇视您，想让我们之前的努力白费。”
“可是，您这么一做，百姓反而会将怒火转嫁给他们。”
“那帮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去做吧。”
唐昊隐隐觉得右眼皮跳动，心乱如麻，“这事儿，感觉没那么简单！”
“的确。”
卫忠显摩挲着下巴，脑海中不断搜寻着以往的见识。
“西域多出奇毒，这种毒，老奴也没见过，得回去查找一下古籍。”
“嗯。”
唐昊微微颔首，以胡雍那等老谋深算之人，如果就靠着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当场毒杀百姓，借此怪力乱神，未免太蠢了点吧？
这样非但容易被人识破，还会被唐昊反转。
他不断回想着那些人自爆之前说的话，按照他们的逻辑，就是想利用百姓的迷信，反制唐昊。
毕竟，唐昊举办所谓的祭天大典，以及之前的天罚，都使用了“迷信”的手段。
一念至此，他顿感后背发凉。
“大伴，这个世界，有没有一种毒，可以造成大面积的感染？就像疾病一样？”
唐昊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次两次的当场杀人，并不能转变百姓的思维方式，他们只会认为那是坏人做的。
而要是制造一场“瘟疫”，让百姓恐惧于未知力量，借此来蛊惑百姓，那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了！
愤怒的百姓，定会成为这个幕后策划者最锋利的刀！
“这个，老奴不曾听闻。”
卫忠显眉头紧皱，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在老奴接触的毒药中，并没有此类！”
“而且，太医院对天下的奇毒都有研究，老奴曾经有幸参观过，并未见到过有这类。”
“哦，对了！”
一念至此，卫忠显突然一拍大腿，惊骇欲绝。
“毒不能！但是蛊可以！”
他沉声道，“大秦帝国在武帝时期，就发生过一场‘巫蛊之乱’，起初朝廷以为是瘟疫，到了最后，才发现是漠北狼族的巫师所为，当时造成了极大的危害！”
“狼族巫师想要传播他们的邪教，才联合朝中大臣，策划了这起事件。”
“武帝最后下令处死了大秦境内所有的巫师，此事儿才得以终结！”
“不好！”
听到这儿，唐昊气血直逼后脑勺，“快！不能让刚才回去的那些百姓聚集，接触他人！”
“把他们统统隔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