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璋明知故犯,推荐两名帝国重犯给唐昊。
这是个常人,都理解不了。
“所以,你在玩本王咯?”
唐昊冷笑斐然,眉宇间杀气迸射,“很好!何元璋,你胆子挺肥!”
“请殿下明鉴!”
眼见事态失控,何元璋整个人以头抢地,恭敬至诚,恨不得将脑袋卸下来给唐昊。
“他们二人,皆因胡雍入狱,且已经家破人亡,没有牵挂。”
一语至此,他抬眸,面露惬意,欲言又止。
“说!”
唐昊准他无罪,令他有话但说无妨。
“启禀殿下,他们两人不像孙柏谷老将军一样,还要受到燕王掣肘,身不由已。”
看来,之前的事情,何元璋也了解不了。
也是,以他刑部侍郎,从二品的官位,想要了解一些朝堂之事儿,并不困难。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像是在嘲讽唐昊。
“你在嘲讽本王?”
毕竟,孙柏谷那么强的实力,来了之后,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根本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唐昊的困境。
而且,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图谋不轨的燕王唐棣,这其中的纷杂,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理清楚的。
“微臣不敢!”
何元璋低垂着头,额前冷汗直冒,害怕到了极点,“微臣只不过是想让殿下给个机会,重新做人!”
“嗯?”
唐昊不觉看了眼卫忠显,两人自然都听出了这何元璋是话里有话。
可见,他今日带来的惊喜,还不止这些。
“殿下,只要你肯信任我,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
唐昊重新坐定,微微颔首,“本王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一个重新做人法?”
“启禀殿下,其实,微臣并未何元璋……”
此话一出,整个东宫大殿的气氛,似乎都凝滞了。
四目相对,唐昊的脑海中宛如惊涛骇浪。
“刑部侍郎,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唐昊不忿怒斥,“还不从实招来?”
“也罢。”
没想到,何元璋冷笑一声,反而是完全放开了自己。
“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事儿,也会被蔡琦那家伙揭发,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死。”
他拱手拜道,“与其死到那种逆臣贼子刀下,不如死在殿下您的手中。”
“微臣,其实是冒名顶替的……”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
那个时候,现在的何元璋,本名戴森,是何元璋府上一个门客。
他文韬武略,英武不凡,才高八斗,风趣幽默。
因经常出入何元璋家,就与其妻子产生了纠葛,两人擦出了爱的火花,经常厮混在一起。
可万万没想到,何元璋竟然也与戴森的妻子珠胎暗结。
那一对人显然更加凶狠,既然要下毒毒死戴森,再毒死何妻,好作一对快活鸳鸯。
可惜,这事儿被戴森无意中撞破。
他连夜与何妻商量出的一个对策,先下手为强,买凶杀人,趁那对狗男女幽会之际,将其杀死。
彼时,恰逢何元璋的上任文书来到。
何家父母,在得知了儿子所作所为后,痛不欲生,却又舍不得放弃荣华富贵,就让戴森顶替何元璋,赴京上任,举家搬迁。
因而将前程往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儿,还是被蔡琦发现了,他现在已经在派人调查了,一旦坐实,按照大秦律例,戴森肯定会被诛九族!
“哼!”
听罢,唐昊大怒道,“那你还真是畜生一个,何家人待你不薄,你为了取信于本王,竟然连他们都杀了?”
“殿下,有所不知!”
这个何元璋摸着眼泪道,“微臣原本以为,何妻是真心待我,可是,久而久之,我才发现,这女人根本就是水性杨花。”
“这么些年,她玩弄的家丁不下五十,又与我朋友,甚至朋友的儿子有染。”
“简直荒唐至极!”
“当初那事儿,也不是她所言那般,是她自己想杀何元璋,我被骗了……”
这家伙,讲述了一番这十年来,他过的那叫一个什么日子?
简直比上门女婿还憋屈。
甚至,连家里的家丁和丫头都能骑在他头上,他在那个家,可谓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何家二老,人前显贵,其实背地里龌龊不堪,满肚子男盗女娼,贪得无厌。”
“尤其那何父,七八十岁的人,看中了城外洪溪村的一个小姑娘,愣是将人家害得家破人亡,强行霸占!”
“何母……”
“够了!”
唐昊已经不想再听他叙述这些烂账了,但有一点已经明确了。
这家伙,的确走投无路了!
“你还缺个正当理由!”
唐昊那双眼睛,就好像能看穿人心,惊得何元璋浑身战栗。
“诸葛翀是我的恩师,白人屠层救过我的命!”
“砰!”
何元璋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涕泗横流,“若殿下还不肯相信在下,微臣只有一死!”
“行啦,回去等消息吧。”
“成了?”
何元璋一脸不可置信,目光灼灼,“殿下,您……”
唐昊示意他闭嘴,“不过,戴森这个名字,以后怕是恢复不了了。”
“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是夜!
月黑风高。
天牢。
唐昊着一身赤红四爪蟒袍独身出现,引得一众狱卒惊愕不已,纷纷跪地叩首。
其中一人,更是马上请来了司寇。
这位掌管天牢的最高长官。
“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司寇李东阁三拜六叩,恭敬至诚。
关于这位爷的凶狠,他可是早有耳闻,万不可招惹他,白白丢了性命。
“平身吧。”
唐昊面色一沉,看着李东阁,“你就是司寇?”
“正是。”
李东阁颤巍巍地道,“卑职名唤李东阁。”
“行!带我去见诸葛翀和白人屠!”
“啊?”
岂料,此话一出,李东阁直接吓懵了,沉吟了半晌,都没缓过神。
“殿下,您深夜至此,为了见两个帝国死刑犯?这恐怕……”
“怎么?”
岂料,他话到一半,就被唐昊一眼给瞪了回去,“你想教我做事?”
“不敢!”
李东阁连忙叩首道,“只是,那死牢中的囚徒都穷凶极恶,微臣怕殿下有什么闪失。”
“这好办。”
他一把拽过李东阁,“你,前面带路,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