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荒唐成了什么样子?
大批的军士、百姓,居然为一个鱼肉乡里,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披麻戴孝。
简直是笑掉人的大牙。
当真黑白颠倒,阴阳倒置。
示威吗?
更像是洗地!
可不管你咋样洗,他也是个脏东西。
“殿下,怕是朝内那些大臣,也是如此。”
白人屠沉声道,“要不,今天这朝,还是不要上了?”
他不敢想象,一旦文武百官,超过一半以上披麻戴孝,殿下该如何应对?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人群中,何元璋、张牧之等人,已经急匆匆赶来,正好拦住了唐昊的马车。
“还好赶到了。”
他们当即上了马车,气喘吁吁,抚着胸口,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殿下,今天不能上朝,我刚出来,差点气死。”
何元璋摆着手,哭笑不得,“有超过九成的大员,都披麻戴孝,朝堂痛苦,不知道还以为……”
皇帝驾崩了呢。
但这话,何元璋没敢说出来。
“殿下,何大人言之有理,咱们没必要在这种档口,跟他们对着干。”
张牧之沉声道,“这是故意恶心咱们呢!”
“殿下,以后制裁他们的机会,多了去了,我们回去吧。”
“本王,偏不回!”
然而,唐昊岂是能轻易咽下那口气的人?
这次的行为,已经是等同于骑在他这个摄政王的头上屙屎屙尿了,如果不采取措施,岂不是在告诉百官,他软弱可欺?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胡雍此时动不了,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哼!”
唐昊大袖一挥,眸中杀意纵横,“胡雍动不了,他身边的狗能动吧?”
“李国邦!”
“这家伙把两江府兵调了几万过来,在京城中横冲直撞,昨日还与我们对峙,这事儿,岂能就这么算了?”
“今天,他得死!”
老虎不发威,这帮人就会把你当病猫。
给点颜色,他们就可以去开染坊了。
“老张,你和元霸带一批人,去策反那些两江府兵的高层,只要肯归顺,往后军饷翻倍,成皇家嫡系军队!”
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唐昊开始了部署。
“这些人的军饷被欠了很久,内部已经怨声载道。”
“好,老臣明白。”
“老何,你和老王,准备好李国邦的罪证,派各自手下的得力干将,带一批衙役捕快,将带头闹事的刁民,以及暗中策划者,抓起来,不肯配合者,就地处决,杀鸡儆猴!”
“微臣遵命!”
“三德子,传本王的旨意,东厂和锦衣卫全体出动,清扫叛党,但凡参与这次聚众闹事的七品以下官员,杀无赦!”
“其家人,三族以内,发配岭南,永世贱籍!”
“本王倒是要看看,往后基层那些杂碎,还敢趟浑水?”
“遵命!”
“随本王进宫。”
金銮殿,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卫忠显已经调集了多名厂卫,对诸位大臣进行了劝说,怎奈,他们没一个肯听谏言。
神奇的是,胡雍居然今天没来,据说,在家中为儿子守灵。
“诸位大人,老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凡尔等有一点羞耻之心,就不该行如此荒唐之事。”
卫忠显拂尘一甩,咬牙切齿,“尔等此举,无异于找死!”
“那殿下是何等人物?会受你们如此掣肘?”
“再说!为了一个胡帝,你们断送自己的前程,值得吗?”
“大胆阉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国邦修长的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卫忠显,“胡少仁德宽厚,乐于助人,乃是我长安城的大善人,外面万千百姓为他披麻戴孝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么一位帝国世子,未来的肱骨之臣,擎天玉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残忍杀害,吾等,难道还不能自发悼念吗?”
“难道,朝廷连这个也要管吗?”
“再说,你区区一个阉狗,能代表朝廷吗?”
“李提督言之有理。”
一名腐儒老臣沉声道,“倘若陛下还在主政,一定会赞同大家的做法。”
“当年,京城第一大儒王明阳被匪人杀害,吾等就是如此悼念,就连陛下也是如此,阉狗,难道,你想反对陛下吗?”
“十八王爷,难道,您也这么认为?”
卫忠显无奈摇头,看向了这帮人的执牛耳者唐亥,他的纶巾,今日也换成了白色。
“大总管,民心所向,应为朝廷所向。”
唐亥脸不红心不跳,煞有介事,“既然是大家都认可的事情,朝廷没理由反对,要反对,岂不是朝廷站在民心的对立面?”
“父皇若在,必定会龙颜大怒!”
“哈哈哈……”
此时,一道鄙夷的笑声,划破了神圣的金銮殿上空。
“啪啪!”
唐昊毫不吝惜地鼓起了掌,讥诮的目光扫过全场,“诸位今日之行为,可真让本王大开眼界。”
“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兽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
“一个蝇营狗苟之辈,何时能与王明阳相提并论了?”
“啊?”
唐昊大怒道,“是尔等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尔等,对得起头上的苍天吗?对得起泉下的先贤吗?”
“殿下,此言差矣!”
李国邦不为所动,出言反驳,“您不能听信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片面之词啊!那胡帝是什么样的人,不能用听的,要用看的。”
“万千百姓,为他送行,为他痛哭流涕,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人品吗?”
“老百姓,是最单纯的啊!殿下明鉴!”
“哦,是吗?”
唐昊冷笑道,“那请问李提督,你要是死了,你认为,百姓会不会十里长街相送?”
“这,这……”
李国邦陡然察觉到了一丝寒意,忙赔笑道,“殿下,这玩笑可不兴开啊!老臣还没活够呢。”
“那何以证明你刚才的说辞呢?”
“这,这……”
李国邦窘迫不已,心惊肉跳,额前沁出了大量的冷汗。
“殿下,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唐昊笑道,“李提督,有劳了!今日,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