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周澈守着我到天亮。
我们甚至一起吃了早饭，他送我回去。
宿舍楼下，我冲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他也笑，像是初生的太阳落在雪山之巅，一瞬间雪霁初晴。
事实上也是正是如此。
他美得我是真心疼他，有一瞬间想和他说，违约金我来出，跟着我吧。
但他没给我机会，挥挥手，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偶尔会去看他演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偶尔点歌，表示对那天的歉意。
我们的关系近了许多。
周末的时候，陆池渊来接我去吃饭。
餐厅是我定的，特意驱车去临市吃。
他不解，为什么吃个饭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笑而不语，很快他就知道了。
餐厅并不是那种适合情侣约会极具氛围感的西餐厅，是那种私密性极好的应酬宴席包厢。
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心情极好，举杯示意陆池渊与我碰杯。
陆池渊也与我碰杯，将丝绒盒子里六位数的钻石项链推倒我面前。
这是道歉礼物，我知道。
我立马两眼放光，对着美丽宝石，我的喜爱可演不出来。
陆池渊笑着站到我身后，替我带上项链，“喜欢吗？”
我摸着脖颈间的一抹冰凉，爱不释手，这我是真喜欢。
四目相对，我们都看清对方眼里的笑意。
陆池渊轻轻唤了声，晏晏。
他的眸光变得深沉，俯身下来。
我侧头，他的吻落在我的颈侧。
沈静雅作为席间舞蹈演员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静、静雅？”陆池渊惊呼出声，连握住我肩头的手都用了些力气。
8
沈静雅望向我的目光浸满了怨毒。
我把那天对郑嘉贺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演了一遍。
“阿渊，人都会犯错，没关系。”
“但你不是说我们的人生注定交织，是真正的灵魂伴侣吗？”
其实多少能想到一些他喜欢沈静雅的原因。
无非是听话乖巧永远臣服于他，这些是在我身上从没有的，极大的抚平了他在我身上的挫败，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倘若是对手低头呢，不更有快感吗？
在沈静雅出现的那一刻陆池渊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可我说的话让他脸上的慌乱很快平复下来，没有过多犹豫就握住了我的手，再一次道歉。
“对不起，晏晏。”
他落在在我的身边，为我布菜，小心挑去鱼刺喂到我桌边。
而沈静雅则是满脸屈辱，却不得不为我起舞。
离开的时候，听见一门之隔的沈静雅和小姐妹们哭诉。
期期艾艾，说自己多么爱他。
陆池渊脚步一顿，目露不忍，可还是牵着我的手走了。
骄傲如我，不哭不闹，主动示好，他十分清楚是多么大的让步。
这故意是说给他听的。
我也担心他没听见。
沈静雅不知道角落里那飘出袅袅烟雾仿佛能压下所有浮华的檀香是按克算钱的，可她知道桌上来自法国庄园的红酒和避风塘鲜菌鸡造价不菲。
沈静雅拒绝过来此出差承诺娶她的中年煤老板，也拒绝过娱乐圈的男明星，更拒绝过出身少年班的真正天才。
她看中的是他出生陆家，是那个真正和她截然不同的世界。
所以，我就是要刺激她，在努力一把。
9
我开始进入公司做事，初初展露一些头角。
作为对照组，我的优秀就是他的平庸。
这天他来接我吃饭，我第二次告诉他请等一下还有一些工作没处理完的时候，他爆发了。
“温晏，你有完没完？”
没完。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当然是工作重要。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朋友？”
没有。
“你非要这么要强吗？你就不能和别人一样，依赖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气急败坏，和一丝委屈的意味。
像是一个满心欢喜却被女友冷落的委屈小狗。
我目送他离去，手中的笔一顿，思绪飘远。
他说的这些，我都做到过。
少女情怀总是诗，哪有不柔软的呢。
在我修习过的众多艺术之中，画画是不好不坏的一个。
可陷入热恋的少女总是有无尽灵感，挥手落笔之间满腔爱意跃然纸上。
纵使技艺不够精湛，可灵气逼人。
来我家做客的艺术品经纪人大为赞赏，说我有极高的天赋，应当去国外院校学习，必定能在画届有一席之地。
我爸本就反对我和陆池渊在一起，听了这话，恨不得马不停蹄将我送到国外，与他断绝往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要留在国内。
画作被经理人带走在他的画廊展出那天，我问他有没有空。
陆池渊曾问我，是不是当第一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让他看看这副画，他会明白，不是的。
可他没有听出我的期待和失落，只是淡淡告诉我：“这个比赛很重要，缺席的话爷爷会生气的。”
可是，我为他缺席的比赛何尝一次呢。
他早就排在当第一前面了。
所以，他现在又在委屈什么呢。
10
快下班的时候，我收到周澈的消息。
我按着他给的地址匆匆赶到的时候，发现他家的大门大开，黑漆漆的一片隐约可见里面一片狼藉。
“周澈？”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试探性开口。
“这里。”
声音从我右手边的楼道传来，我被吓了一跳。
寻声望去，才发现周澈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明明坐在高处，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仿佛落魄的丧家之犬。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
“所以他们逼你去参加选秀节目？”我俯身撑在天台边的围栏上，侧头询问。
“嗯。”周澈仰头猛喝了一口，被冰凉的啤酒刺得皱起眉头。
从我微微仰视的视角，能够窥见他低垂眼皮下掩盖的脆弱和滚动的喉结。
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周遭的一切——拂面的晚风、远处的霓虹都失了颜色，沦为背景。
这实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无数小说和影视作品都告诉我，趁虚而入就应该在这个时候。
在他开口把我们的关系定义成简单的债主之前，我勾住了他垂落在栏杆边的手指：“我很心疼你。”
“你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都被最亲密的人抛弃，我拯救不了自己。”
“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也让我救自己出来。”
周澈一愣，漂亮的眼瞳怔怔看着我，倒映着我身后的霓虹和我，就连我从勾着他的手指到覆盖上他整个手背都没发现。
“与其签给大公司继续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如跟着我。”
“温家虽然没有相关业务，但是有钱，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创作，你可以尽情做自己的事情。”
我早说了，酒精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人失去判断，让周澈忽略不合理的地方，满心满眼只有我的情真意切。
美人动情，拥我入怀，温柔到极致的嗓音带上哽咽在我耳边呢喃：“谢谢，真的，谢谢。”
我笑着埋进他的胸前，感受着薄薄衬衣下结实肉感，深深吸了一口香气。
家人们，谁懂啊。
11
我带周澈去给了钱。
那个小地方的黑心小作坊纵使要了比他们全公司财产加起来还多的违约金，对我来说依然只是个小数目。
在周澈眼里，我就是大大的好人。
我递给他的合同，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就签了。
我挑眉，“不看看？不怕被我卖了？”
“不怕，我相信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溪流一样温和，可我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
这股力量支撑着他从吃不饱饭的日子走到如今站在台上接受观众的赞美，在背负高额违约金时依然坚守本心没在浮华中沉沦。
现在，这股坚韧化作信任，轻飘飘地给了我。
办公室内很安静。
四目相对。
我听见心脏砰砰跳动。
周澈实在好看的不像话，我慌乱移开视线，却又落在他嫣红的嘴唇上，最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吻他。
是一个陌生电话打断了我。
我按了接听，一片嘈杂，无人说话。
我正要挂断，传来陆池渊的声音。
“温晏？要强得要死，一点也不可爱，我还是喜欢静雅这种乖巧的。”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有男声追问：“陆哥这么硬气，不怕温晏和你分手？毕竟你们都这么多年了。”
“她都知道我和静雅了还不是原谅我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离不开我。”
“那你说，你是爱我还是爱温晏？”
“当然是你啊，宝贝。”
又是一阵哄笑，接着电话挂断。
很明显这是沈静雅的挑衅电话，她急了。
我心里暗笑，面上却怅然若失，瞥见周澈心疼的表情心里爽翻了。
12
一如那通电话，陆池渊仿佛认定我离不开他一样。
他决心给我一点教训。
这个教训就是，沈静雅。
我都只住在宿舍，他却给沈静雅租了公寓。
我忙着学业忙着商赛，他带沈静雅出国玩。
仿佛最普通的热恋情侣。
他以为我会生气会伤心会难过，其实并不。
我在忙着在熟悉业务忙着在公司站稳脚跟，忙着给周澈开工作室。
等陆池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毕业。
他约我吃饭。
我盛装打扮，如约而至。
我没错过他眼里的惊艳。
数月未见，我早已褪去青涩的学生气，红唇卷发，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好久不见。”
“你和沈静雅还好吗？”
两句话同时从我们嘴里说出。
下一刻，陆池渊的眼里闪过隐秘的得意。
我知道，他误会了。
我倚靠着椅背，听他继续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在心里算着时间。
“晏晏，其实你早一点服软我们也不会这样啊。”
远处，出现沈静雅四处张望寻找的身影。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你太强势了——”
“陆池渊！我怀孕了！”
沈静雅一脸盛怒冲过来。
她费了这么大力气钓住的金龟婿，她可不会就这么放跑。
带球上位？不枉费我给了她这么长的时间。
陆池渊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谁的？”
“当然是你的！”沈静雅红了眼，“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你说过只爱我的！我信了你的鬼话，在你和温晏不清不楚的时候我还跟你在一起！”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我是小三呢。
我的目光锁定到目标，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
陆池渊将我要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面上浮上几分焦急：“不是的晏晏你听我解释……”
注意身边出现的高大身影，我一把挥开陆池渊的手：“不好意思，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陆池渊闻言变了脸色，“男朋友？”
“是啊。”我挽上周澈的胳膊。
如愿看见陆池渊的脸一寸一寸沉了下来，三分焦急三分荒谬四分不可置信。
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一小时之前，我分别给沈静雅和周澈发去消息。
给沈静雅的是：陆池渊约我吃饭。
给周澈的是：前男友带新女友羞辱我，你能不能来接我
附带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13
我和周澈从餐厅出来，漫步在街头。
一时谁都没提刚才那句男朋友。
肚子很争气地响了。
“去吃点东西？”周澈贴心地低头问我。
我摇摇头：“去你家好不好？”
周澈脸上闪过诧异，我接着说：“你上次在朋友圈发的那个糖醋排骨看起来很好吃，小时候每次考输了妈妈就会做糖醋排骨安慰我……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
我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方便呢。
……
我早说了，酒精是个好东西。
我捧着周澈的脸，踮脚温上去的时候，他没拒绝。
他唇齿紧闭，身体僵得一动不动。
于是我只能含着他的唇瓣轻吮细吻。
两人胸膛相贴，炽热的温度直抵心尖。
我不满于现状，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触及一片温热。
周澈被惊得忪了口，却被我趁虚而入，一声闷哼也被我尽数吞下。
终究是被我撩拨的受不了了，从餐厅到卧室的路程，强势反客为主。
将我放在床上的那一刻，紧贴的唇终于分开，明明眼底已经欲色滔天却按住我作乱的手，举至头顶：“是不是因为陆池渊……”
我抬起双腿勾住他的腰，凑上去吻他，终于能在浓浓情欲的掩饰下将那些觊觎说出口。
“不是，不是。”我一边呢喃一边去寻找他的唇，“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你了……”
下一秒，所有的话被近乎莽撞的力道堵了回去。
到最后，他捞起我的双腿，俯下身：“像刚才那样，勾着我的腰。”
……
半夜的时候，窗外下起雨。
周澈在洗澡。
我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玩手机。
不多时，周澈出来了。
我如同流氓一般吹了声口哨，目光更是直白地浏览他的身体。
实在没想到单薄衬衫下隐藏的是这么一副倒三角的完美身材。
周澈目光一暗，翻身覆上来。
我伸出两指，点在他唇上：“陆池渊在楼下。”
“不要去。”周澈将头埋在我颈边，声音闷闷的。
我抓住他往下探的手，“有些话还没说清楚。”
14
夏日的暴雨又凶又急。
陆池渊就那样站在雨里，被打湿全身。
我无语，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深情男主吗？
我的脚止步在大堂的门边，丝毫不想弄湿自己。
“晏晏，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只是，只是……”
只是发现赢不过我所以立刻在兔丝花一般娇弱的沈静雅身上找到了满足感。
本质上只是自己的懦弱和废物。
他依旧没说出自己变心的缘由，“算我输了好不好。”
“输给你了。”
我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还未等我开始输出，手臂被人从身后拉住，陷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别听他的。”
“选我，我永远不会让你输。”
看见周澈，陆池渊暴怒起来：“晏晏，你跟他在一起？这么晚了你们在一起做什么？”
他说着就要上来拉扯我。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抓着周澈连连后退，生怕被他满身雨水弄湿。
“保安！保安！保安在哪里？”
陆池渊仿佛被背叛一般，恨恨望着我，仿佛是我逼他一般：“晏晏，既然这样，你不要怪我。”
“都是你自找的。”
我翻了个白眼，招呼赶来的保安，手指一抬：“麻烦把这个疯子赶出去，下雨不知道往家跑的不是疯子是什么。”
15
“小温总，下午的合作取消了。”刚进办公室，助理面色如菜，凑上来汇报。
我接过文件：“嗯。”
随即电话响起，我按了接听。
“小温总，反正你和陆家那小子是一起的，我和谁合作都一样吧，哈哈，你们是亲家谁赚钱都一样，我是要赚钱的，能理解吧？”
我笑着应下，挂了电话。
助理一脸不忿：“小温总，他们怎么回事，这都第几次了？”
“没事，晚上约王总吃饭谈谈。”我合上文件，心里盘算着被陆池渊撬走多少，还剩多少，面不改色道。
……
“没想到小温总也有主动约我的一天啊。”
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开始发福，眯起眼睛的样子分外油腻。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但是上次你拒绝我，是不是得先表示表示？”
我按捺下心中的厌恶，举杯一饮而尽。
高度白酒顺着食道一路灼烧，差点熏出眼泪。
我将杯子倒转，“我干了，您随意。”
最艰难的不是喝酒，是忍受性骚扰一般的猥琐眼神。
我像个一心想要好好工作的职场小白一般，努力讲解着企划书，男人突然靠了过来，伸手搭在我的椅背：“温氏财大气粗，不计成本砸钱搞研发我们比不上，本来就分了大家的蛋糕。”
“现在陆总愿意出钱挽救我们的损失，给我们分肉吃，没人会傻。”
“除非……”
在他摸上我的腿之前，我猛地起身。
刚才喝下的烈酒现在已经冲上头，让我有些晕。
用力将指甲嵌进肉里保持清醒，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红着眼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还传来夸张的笑声。
笑我仗着家里有钱就妄想打破行业格局还是太年轻。
笑我自恃清高却还是要为求合作喝酒。
电话响了。
我看了眼，陆池渊。
“怎么样，晏晏，还有人能帮你吗？”
“压不下来成本，怕是分不上着口蛋糕。”
“赔钱到是小事，只是晏晏，这让大家怎么信服你啊。”
“只要你求我，求我我就不压你的价，跟你定价一样，怎么样？”
我用纸擦了擦漱过口的嘴角，头昏昏沉沉，精神却格外兴奋，恶狠狠吐出几个字：“你做梦。”
16
自我进入公司先是大刀阔斧割舍了一些盈利较低甚至亏损的部门，后大张旗鼓跨行投资。
老旧部门多的是一些拿钱混日子的关系户，被我着一通操作下来本就对我怨言满满，若是此行铩羽而归恐怕更成了笑料，难以在董事会服众。
以往我们关系还未破裂之时，公司的一些事情我从不避着他，所以他很清楚温氏的动向。
陆池渊不计成本拼着两败俱伤的后果也要我翻车。
他急了。
果不其然。
在温氏新品发布会的前三天，陆池渊上线新品。
不仅集众家之所长，价格还比我低了近三分之一。
我曾告诉他，温氏为打开市场上桌吃饭给了极有诚意的价格，几乎没有利润。
现在，他把桌掀了。
网上早有许多人对我和陆池渊“违背家族意志”的相恋嗑生嗑死，让着见事有了更高的关注度。
一时间，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就连周澈也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没关系，你才这么年轻，人生这么长，有些挫折很正常……”
我听不下去了，“嘘，打住。”
“良夜苦短，别说些煞风景的话。”
或许是担心我太难过，这天晚上周澈格外听话。
明明都已经忍受不了了，却只红着眼咬着嘴唇让人予取予求。
以至于温氏新品发布会那天，我的气色格外好。
17
到了发布会那天，现场充满了看好戏的气息。
温家独女，自幼优秀，隐隐压陆家一头。
如今相爱相杀，眼看登高跌重，怎么会不让人好奇。
我站上台，下面立刻此起彼伏闪烁着无数闪光灯。
我从善如流走到台中央，“晚上好。”
霎时更多闪光亮起。
大段照本宣科的发言讲完，后面大屏幕播放起温氏新产品。
不是所谓为了进军新行业的诚意之作，只是老品正常更新的3。0版本。
播放完毕，我微笑致谢。
“感谢大家来参加温氏的发布会，希望——”
话还没说完，被底下心急的记者打断。
“不是说是新品吗？”
“是新品啊。”我一脸懵，随即恍然大悟一般：“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陆氏前天发的那个吧？”
“我们不做啊，我们从未涉及过的新领域，温氏没有把握能做好，就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在推，哈哈。”
我装作懵懂无知，只是那个哈哈怎么看怎么嘲讽。
陆池渊把桌掀了，不让我上桌。
我索性退出，让他们收拾残局。
只是不知道摆了这么大的席，满地狼藉要如何收场。
结束后，陆池渊怒气冲冲找上我：“你早就设计好的？”
我点头：“是啊。”
“公司有新规划打算继续搞研发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知道你想整我，索性我就演给你看咯，所有对家都被我找了个遍，这些人全被你截胡了。”
“你们签了多久的合约？五年？十年？你们就一起绑在一起共沉沦吧。”
没有告诉他的是，之前人心惶惶导致股票暴跌的舆论就是我散播的。
为的就是那些公司里那些按捺不住的老古董将股票抛售，全被我收入囊中，收拢权利。
现在，轮到陆氏暴跌，我也该新一轮收割。
“你！”陆池渊满眼猩红，显然也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恶毒。”
我笑笑：“商场上的事，哪能叫恶毒，你技不如人罢了。”
“你就是，不如我。”
番外
出生的时候，家里给我算命，说我是人生赢家的命。
我想也是。
如今我出任CEO，迎娶美强惨。
我早知道周澈是不蒙尘的钻石，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一定会火。
他对于他大火的速度我还是感到意外。
一个周澈的营收抵得上一个小公司。
他的第一场演唱会我就在台下，离他最近的地方。
舞台上淡蓝色的光缓缓流动，像是深渊湖底。
周澈握着话筒浅声低唱，像是被放逐的天使。
低垂的眉眼掀开，像是精致的玩偶一瞬间被赋予灵魂，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受欢迎得甚至让我有一丝后悔——想把他藏起来。
结束之际，他留了十分钟发言。
随着那句“感谢命运的馈赠，让我遇见最好的人”落下，光束打在我身上。
就像他歌词里写的那样——
命运如险棋
行差踏错
但终究
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