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主失败，系统冷冰冰地通知我，三天后将对我执行抹杀命令。
在此期间，我还有唯一一个挽回男主好感度的机会——答应他，为他年过半百的合作对象陪床。
我大笑着走上天台。
“不劳您费心。”我跨过护栏，在呼啸的顶楼风中对系统说道，“我自己来。”
“亲爱的系统，你要不要猜猜，没了我，你的亲亲男主能撑多久呢？”
后来残破的系统发疯一般全世界地寻找我的意识碎片，落魄的男主在暴雨中跪在天台求我。
但已经晚了。
1
一个月前，沈喻带着我去和他近期接触的一个项目老板谈合作。
项目是一块竞争激烈的大肥肉，酒过三巡，大老板才隐隐有了松口的趋势
然而年过半百的老秃头眼睛一眯，说他有一个附加条件。
——他说，沈喻方便不方便，把我借给他玩几天。
他以为，我只是沈喻的一个玩物。
众人都这么觉得。
一个每天和公司老总同进同出，又总是能得到最好的资源的女星，哪怕她已经是业内有足够作品打底的资深影后，又有多少人相信她不是一只金丝雀。
渐渐地，连沈喻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他满脸堆笑地答应了老秃头的要求，谄媚地握住对方的油手：“放心放心，陈总今天吃得尽兴，过几天我一定让林林去你那里。”
席散，沈喻苦口婆心地劝我，“林林，只是去陪陈总玩玩而已，你一定能帮我的，就像以前拿下其他项目一样，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再做这一点也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他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对他无条件纵容。
而我始终冷笑着看着他的表演。
沈喻有些不耐烦了，“江林，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把你以后的资源全部取消掉，让你再也演不了戏？”
我沉默了几秒，终于抬头对他绽开一个笑容，“我为你掏心掏肺这么多年，现在你就这么对我？要不要左拐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
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老娘不干了！”
他指着我鼻子骂：“小贱人，现在翅膀硬了敢骂我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以前的事爆出来，让你身败名裂？”
沈喻怒气冲冲地走了。
当晚回家的路上，我便被一群有预谋的混混堵在了小巷。
我半倚在墙壁上，“是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小混混推了我一把，“臭娘们，怎么说话呢？哥几个看上你了，想玩玩怎么了？”
他裤兜里露出半截名片已经给了我答案。
沈喻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恶心的方式来干预我的选择。
但可惜，他想得太天真了。
后面的小混混蠢蠢欲动，打算对我动手，我被他们的小头头逼在墙角，“哥们，开个价？那个傻逼男给你们多少钱，我双倍。”
他们的队伍起了骚动。
小头目明显有些意动，却压抑了下去，对手下们一挥手，“别听这女的瞎说，她可是大影后，咱们拍了她的luo照，不比这来钱快？兄弟们给我上！”
唉，天堂有路你不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踩着最后一个倒下的小混混的手走出小巷，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顺手报了个警，“喂警察同志，xx路巷口有一串抢劫的流氓，在电线杆子上缠着，麻烦你们快点过来。”
系统如果看到它一直以为的小白花今天一反常态地变成这样，或许会震惊得将我当众抹杀。
可惜它没有。
信号屏蔽异常稳定，在我的尾指，沉寂许久的透明指环在路灯下泛出微微的蓝光。
“A计划已开启，即将进入反攻阶段。”
2
12岁那年，我意外溺水身亡，系统找上门来，提出只要我成功攻略沈喻，就能给我重生的机会。
我答应了。
我们相识于落魄的街边小巷。那时的他只是一个高考落榜的无业青年。
我被人贩子卖给了地下街市的老板，拼命从他们的控制下逃出来时恰好撞上四处找工作的沈喻。
他救了我，带我去了另一个城市。
我视他如神明，发誓要报答他。
我年纪太轻，没有上过学，但好在有一张老天眷恋的脸。
我从最底层开始奋斗影视圈，从无名的丫鬟做起，用拍戏赚到的钱供沈喻复读考上大学，又承担了他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承担二人的生活费用太过艰难，我女扮男装演过战场上的尸体，做替身在寒冷的冬天一次又一次被扔进水中，为了争一个临时角色连续两天不眠不休背台词，逃脱了无数的潜规则，终于从最底层勉勉强强熬成了有点名气的小花。
他大学毕业说想开公司，为了他，我从零学习金融，在一个一个不眠不休的夜里啃下一本又一本专业书，在他奋战谈判桌前一天晚上给他细致地修改计划书。
他的事业青云直上。
他曾经深情地握住我的手：“林林，等我发达成为千万富翁，一定在世界顶级的殿堂里给你最好的婚礼。”
而现在也是他，会在酒桌上因为生意伙伴的一个点头，就想把我送到对方床上。
但没关系。
因为这些都是我精心为他规划的、演出来的人生。
3
第二天，沈喻果然怒气冲冲跑到摄影棚里来找我。
他把我拽到角落，“江林，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搞的事儿？”
“沈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咬牙瞪向我：“还装？昨天晚上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故意演我？”
他捏住我的手劲丝毫没有收敛，我的手腕被掐出了青紫的印记。
我皱了皱眉。
一会儿拍戏时又要补妆遮掩过去了。
沈喻瞪着眼想对我动手，却被一只手捏住了胳膊，“沈总，这是在剧组，请自重。”
清越的男声响起，是导演莫安带着剧组的保安匆匆赶来。
沈喻看自己不占优势，冷哼一声，扔下一句“下次再找你算账”狼狈离开。
“他没有伤到你吧？”莫安试图确认我全身是否完好，目光扫到手腕时凝了凝。
“一点瘀青而已，问题不大，不影响拍戏。”我笑着回应。
他解散保安，带着我悄悄来到角落的医务室。
我坐在藤椅上，看俊秀的青年半跪在我面前，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细致地涂抹在我的伤处。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擦拭一只陶瓷娃娃。
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会惊异于大名鼎鼎的莫导演和我竟如此熟悉。
长久的沉默后，我听到他轻轻地说，“你不必对他如此容忍。”
我弯起眼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要这座高楼坍塌得彻底，自然要多费些功夫。”
一声叹息。
“那……你自己多保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他的语气凝重起来，“沈喻最近可能要搞小动作，你多注意。”
我狡黠一笑，向他挥挥小指，“放心，你忘记我的身份了吗？”
4
沈喻果然不安好心。
我昨天为了拍好戏，熬了一个通宵，刚在休息室里眯了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
“林林姐，大事不好了，你快看今天的热搜！”
小助理惊慌地拿来手机，我从椅子上挣扎出来勉强定神看去，赫然看到热搜第一挂着一个大大的“沸”。
——当红女影星不雅照疑似曝光。
我点进第一个流量最高的帖子看完。
拼贴过的九宫格第一张，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一个半裸的小女孩缩在黑暗的墙角。
再往后，是一个女孩和许多男人一同走进酒店或者宾馆，和他们的吻照，甚至是没有衣物遮盖的身体。
我紧紧盯着第一张照片里的小女孩。
尽管脸部打了马赛克，我也能清清楚楚地认出来照片里的主角。
是我。幼时逃离那个魔窟前的我，和沈喻一起去酒店谈合作的我，各种场合下裸露身体的我。
我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拍过后面的那些luo照。但爆料的人很聪明，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我很难自证清白。
微博话题已经开始大爆，很快有人凭借着照片上的穿着和背景扒出了身份，开始对我恶语相向。
“早就知道jl肯定有瓜，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多资源，说没有后台哪个傻子信？”
“楼上落后喽，你是不知道她早就傍上大款了？就是那个xx公司的老板，jl天天往那儿跑，舔得要死，肯定早就被玩烂了。”
“楼上都积点口德吧，现在AI这么发达，你们怎么知道这不是p上去的？万一是谁故意造谣呢？”
“哟哟哟，小仙女破防了，你说是AI图，证明给我看啊？”
“那你倒是证明这不是ai做的？怎么，怂了？”
“你们别吵了，谁来给我解释解释第一张图什么意思？”
“我跟你们说，刚刚有大v爆料，jl小时候就卖过了，后来她使得一身好手段，摇身一变进了影视圈，爬到现在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过她的身子呢！”
“实锤了吗？”
楼下信誓旦旦，“锤了锤了！爆料的可是多年大V，还专门去找了jl的总裁金主sy，人家可是给了确定的信息呢！”
“sy也玩了jl这么多年，说扔就扔啊？太绝情了吧？”
“谁知道，说不定是嫌人家没把他伺候好吧？啧啧啧。”
小助理在一旁和我一起翻看着评论，眼圈已经，“林林姐，你根本不是这种人！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
“因为他们是一群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谣先生。他们从别人的愁悲中得到安慰，从别人的苦难中寻找快感，”我轻轻为小助理拭去眼泪。“但别担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晚上拍完戏在宾馆休息时，莫安打来视频电话确认我的状态。
我洗完澡斜靠在窗台上，按下接通键。晚上酒店高层的风很大，把窗台上的吊兰枝吹得摇摇摆摆，又钻过叶隙，掀起了我腿侧半边浴衣。
莫安皱了皱眉，“小心着凉。”
我笑着对他打了个“ok”的手势，翻身跳下去。
“莫大导演是来套我的下一步打算吗？”我抢先发言，截断了他的话音。
莫安那边的背景很暗，我只能迷迷糊糊看到他的轮廓。
我看到暗色的人影沉默片刻，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安排一定不会出错，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欢迎来找我。”
我促狭地对他眨眨眼，“那便却之不恭了。再过几天，我想借莫导的工作室一用。”
5
事态发酵得越来越严重，社交媒体上的“不雅照”越来越多，甚至隐隐波及了一些初出茅庐的小花。
更有甚者，有狗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寻到我幼时逃离的那座城市，在附近的街坊打听我的消息，再添油加醋地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从小就到处勾引人上床的荡妇。
恶意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袭来，我的个人微博下挤满了不堪入目的评论。本来立场不稳定的路人也在营销号对我“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美”的恶意洗脑下相信了我是劣迹斑斑的狐狸精，骂着要让我退出现在拍摄的电影。
剧组内的演员也颇有微辞，但都被莫安压了下去。
我任由舆论发酵而不理不睬，只是专心拍摄自己的戏份。
我在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