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节英语课后,校园的广播播放着眼保健操的音乐,戚可专心的按着步骤按揉着攒竹穴,可音乐已经播放到了第六个步骤:揉捏耳垂脚趾抓地。
这分明是已经睡着的状态,音乐播放完毕,戚可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短暂的迷茫过后,眼里一片清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瞄了眼身后的人,发现他的座位是空的。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还没跟他说关于做操的事,S中的广播操与其它学校的不同,难不成他想去那当棵木桩站着,太影响班级的形象了,班主任会骂死她的。
戚可跑到走廊看了眼操场上,发现人太多看不清谁是慕允寒,只好快速的下楼向操场奔去。
“高二特优班A班的戚可,听到请到校长办公室一趟;高二特优班A班的戚可,听到请到校长办公室一趟;高二特优班A班的戚可,听到……”
停了一段时间的广播再次响起,广播员高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园,操场上的同学们顿时沸腾了起来,校长办公室是不会轻易进的,除非你……犯校规了。
同学们看着戚可小声的议论着。
戚可停下脚步,再三确认是在喊她的名字后,转身向3号教学楼走去,那里是老师和校长办公的地方,正好在高中部和初中部的中间。
尽管戚可表面装的很淡定,但握的发白的指关节出卖了她,如果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她还有个底,可正是什么都没有让她恐惧心慌。
戚可在校长办公室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报告”
“进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戚可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班主任,心里更加的忐忑,握着门的手紧了紧。
关了门,走到办公桌前,戚可微微的弯了下腰,“校长好,白老师好。”(班主任叫白雨)
“恩 ,戚可,我有一些事想找你谈谈。”称之为校长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戚可,眼里是对戚可的不满。
他真想不通一个家道中落的家庭为什么偏要让她上私立学校,学费就是一个问题,并且在这样的学校中看重的只会是钱,谁有钱和势谁说了算。
要不是碍于戚华以前捐了那么多的钱,还苦苦的哀求自己给他女儿个机会,他早让她滚蛋了。
现在秦氏集团的董事突然向他施压开除戚可,他就是想保她也不可能,谁让她自己以前太作,惹了那么多的人。
戚可点了点头,挺直身子,随时准备着应对校长的刁难。
“你最近是不是和同学之间多次发生口角?”疑问的语气,却是笃定的口吻。
戚可想了会,如果两次是多次的话,她能说什么,反正老师的口中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她的反驳只会让对方更不悦。
“是。”
“那你是不是在事后报复了李丽,弄伤了她的手。”
戚可看了眼自己结痂的右手,回道:“没有。”她也疑惑李丽的手是谁弄的,这锅她不背。
“那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打了秦氏的千金秦雪。”校长站起身来,厉声道:“不要给我否认,自己看看照片再说。”
照片一下就砸在戚可的身上,然后散落在地,戚可咬了下嘴唇,蹲下去捡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端详着,然后目光停留在某一张照片上。
角度找的挺好的,照片中的自己只有一个站着的背影,秦雪趴在地上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更重要的是拍到了秦雪受伤的地方。
她能说什么,那天在场的学生都不知道是哪些,她去哪找。再说,那天都没人出手帮她,更何况要来蹚这摊浑水,这不是和背后的人对着干吗?而唯一一个可以为她作证的人——韩黎,他却不相信她。
戚可站起来,转头看了眼班主任,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哪怕一个相信的眼神也可以。
班主任艰难的撇开了头,不敢看她那清澈的眼,“戚可,我……”
“不用说了,我懂。”戚可轻声打断她的话,手中的照片已经皱了起来,“呵”她自嘲了一声,这就是金钱与权力至上的社会。
然后看向校长,毫不退惧的说:“我没有。”
“你还想狡辩。”校长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看看你,才几天就惹了多少事,再这样的下去,学校的秩序都被你破坏了,学生还怎样学习,你不想好好学习可以,但请你别扰乱学校的秩序,我看你就是不会悔改,还是一样的骄纵蛮横。”
“现在已经有学生和家长对你不满了,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校方决定开除你。”
“这不公平,我是被冤枉的。”戚可在听到‘开除’的时候,瞳孔猛然缩紧,脑里乱成了一团,她上前抓住校长的手,红着眼眶哀求:“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能开除我。”
她不能让爸爸失望,这是爸爸用他的尊严换来的机会,他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
校长一把甩开戚可的手,无情的道:“不可能,除非你有钱有势。”
“可是你答应过我爸爸的。”戚可稳住身子,倔强的她不允许自己在别人的面前掉泪,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水晶吊灯,奢华的迷人眼。
就是在这一盏灯火辉煌的灯下,她亲眼看着爸爸弯曲了他的膝盖,触地的响声如一记响雷打在她的心上,那时的她没哭,因为她忘记了要怎样哭。
小声的啜泣,无声的哽咽还是嚎嚎大哭。
那时的她只知道,在她眼里高高在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像一座大山一样威严的爸爸卑微的跪在从前向他点头哈腰的人面前,只为让她继续留在S中。
可那人还是一脸的不屑。
那时的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留在这,可惜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看着往日对她讨好的人说着自己的坏话,冷眼的看着自己时,她更加的努力读书,拔掉自己的芒刺低调的生存着。
她知道现在求校长没有用,除非背后的那个人松口,秦雪是吗?
憋回眼眶中要溢出的泪花,她哽咽道:“是秦氏吗?如果我去求秦雪原谅,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开除我了。”
“不用去求谁。”一道低沉的声音如冰刀一样穿透门传了进来,止住了戚可夺门而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