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他肩上的翠鸟展开翅膀在他的脑袋四周转着圈徘徊。
“师兄，你怎么会和那个书呆子结下梁子？”翠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它虽然和戊书南没什么交情，可也不觉得他有何让人厌恶的举止。
琉歌的视线盯着残余着薄冰的地面，也不去理会翠鸟的疑问，眉头紧锁的阔步而行。
如果是他，为何一百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原来的样貌？
如果不是他，为何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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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戊书南颦着英气的眉喃喃自语道：“疯言疯语。”忽而别过脸问：“你怎么总是和这些人来往？”
“恩公，他是我师兄。或许他对你有什么误会。”卯雨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也罢。”戊书南无奈道：“我看他是认错了人。”伸手将怀中那包糖糕递给他。
双手接过那袋比以往都要有份量的甜食，卯雨尘的脸上笑成一朵花。伸手从油纸包裹中拈来一块刚要放进自己的嘴里，忽然笑容灿烂的将它移至戊书南嘴边。
一扫方才的所有情绪，喜悦的眯着眸子道：“恩公先吃。”
戊书南瞅了瞅四处无人，便是任他将糖糕放进自己的口中。
……
就近的巷口边出现一个身着紫色锦缎的男人。在看见那边嬉笑的两人时，快速躲闪到墙角后，眼神骤然阴冷。视线还死死的盯着毫无察觉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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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戊家二老已经在灿城中住宿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这里的天气渐渐转暖，宅院中的积雪经过自然的挤压使之表明覆上了一层透明的色。戊老爷才开始担忧家中的生意。
离家之前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两个已懂事成人的儿子管理，可是从来都是亲历亲行的他却始终放心不下。
虽然小儿子的婚事也让他少不了担心，可比起这个，他还是比较在意茶楼和布庄的生意。这才让自家的车夫给马儿喂了充足的粮草。在一天早晨戊书南去上朝之后，伴着朝阳的升起而离开。
新的一年即将到了。这几日戊书南伏在桌案整理修订新的国法，几乎要与那木制的桌身融为一体似的，除了用斋就寝，很少起身。
卯雨尘仰躺在卧房，抬着手臂，指尖上一只笔杆在空中转动。他知道戊书南在看书时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才自娱自乐的随意用了法术消遣时光。
戊书南这一整天都没怎么活动筋骨，桌上的茶也早已变得如同刚刚消融的冰雪一样的温度。勾完了这篇章的最后一笔，他才将毛笔放下，不知冷暖的品了一口茶水。
一阵扣门声传进了书房。
“进来。”戊书南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冲着门槛的方向唤了一声。
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
沈歆儿的表情似是埋着些愁绪，脚步轻盈的向着戊书南走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双手盛着木案的丫鬟――梦枝。
“歆儿？”戊书南疑问一声，之后露出一副谦和的笑意，“可有何事？”他轻声问道。
沈歆儿走到桌边停下，待梦枝将木案中的瓷碗摆放在戊书南的眼前后毕恭毕敬的退下之后，她才绽放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苦涩。
她嫁进戊家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可是这个所谓的夫君却是根本没有碰过她。
枉费了戊老妇人没回灵城之前给她炖的那些安神养胎的补品。
“书南哥哥，天色已晚，冬季未过。我看你熬夜用功，这才让梦枝做了牛骨汤给你暖暖身子。”
沈歆儿的两只纤纤玉手动作温柔的端起那碗温热的汤。
也许是因为两人从小的关系就情同兄妹的缘故，导致戊书南到现在偶尔还忘记了他们两人已经成婚的事实。
“让歆儿费心了。”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汤碗和汤匙，“我自己来。”
他在这书房一座就是两三个时辰之久，虽然烧了地龙，可是手脚还是冰凉。
双手接触到那温热的汤碗时不觉心中也一热。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若要心意相通，最是知心红颜。
饮下那碗热汤之后，四肢被染上的寒冷也逐渐褪去。
见心爱的人接受了自己的美意，沈歆儿微微一笑。
“书南哥哥虽然朝中事物繁忙，歆儿虽然不能替书南哥哥分担忧愁，可歆儿想为戊家诞下一儿半女，也算是遂了爹娘的心愿。”
她说着话，红晕浮现脸颊，衬托着那本就娇羞的模样更是诱人。
戊书南却木讷了瞬间。恍然回过神，想起了两人的纯粹情感早已被世俗套上了婚姻枷锁的事实。
徐徐站起身，“歆儿，有些事急不得。我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绕过呆呆站着的她，径自离开了书房，留下一丝衣襟上沾着的浅淡气息。
离开书房以后，戊书南才逐渐放慢了步子。月光下，他的眉间挤作一团。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
卯雨尘一只手里抱着一包肉干，那是戊老夫人离开灿城之前亲手风干制作的。
雕花的圆木桌上摆放着两个白瓷的小盘。他将那油纸包里肉干分别放进两个小盘里，嘴里还碎碎念着，“恩公一个，我一个；恩公一个，我两个；恩公一个，我三个……”
很快，两个白色的盘子里分别装着不等数量的肉干。突然发现手中的油纸不剩下多少份量了，他眯成了笑眼，“好了。剩下都是我的了！”
就在他独享丰收的喜悦之时，叩门声传来。
“卯公子，大门外有个陌生男子求见。”
“知道了。”
卯雨尘应了一句，一边从那盘盛着较少肉干的白瓷盘中拿起一块放进口中咀嚼。，一边寻思着门外的陌生男人该不会是他那个奇怪的师兄吧！
当他到达尚书府大门后，看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墨蓝色的背影。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一张冷森森的脸对上卯雨尘的视线。
“夜白？”卯雨尘唤了他一声，快走了几步站在他的面前，“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夜白扬起嘴角，脸上的冷酷不减一分，“没有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