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秦无风等人将那兔妖的尸体交给了灿城的府衙。门前守卫的衙役立即进去通报,白乐生听闻是解决了城中妖孽横行一事,便是急匆匆的赶来。
在府衙的大堂内再次与卯羽尘相见,白乐生毫不吝啬的露出笑意,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忍住触碰那双手的欲望,用折扇在自己的另一只掌心轻轻地拍打了几下,“羽尘,这几日可还好?起居饮食可有府上舒坦?”
“秦大哥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只是……”卯羽尘露出一副难色。
秦无风也突然抬起眸子注意着卯羽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招呼不周。
“只是鱼儿的刺太多了,我都不敢放心大胆的吃肉了。”
盯着卯羽尘说完,秦无风才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在心底轻叹一声。果然狐狸还是比较喜欢禽类。
“不如今晚,羽尘就留在府上,我这就让人准备上好的酒宴!”
白乐生说着,正要招呼一旁的衙差过来。戊书南却阻止了他的举动,“今日我们来府上是为了灿城中闹妖一事,还请白公子定夺!”
距离当初承诺众人的时限还有一天,戊书南倒也不是急于这一时,可看见白乐生对卯羽尘的事情上心得很,他的心里就有些微妙的不悦。
“是啊!白大哥先看看那凶手的尸体吧!定案之后,我就不是可疑人物了!”卯羽尘站在戊书南的身边,眯着眸子,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见卯羽尘也这么说,白乐生便道:“对对对!断案重要!断案重要!”随后再用折扇拍了一把手心,便去查看那只兔妖的尸首。
白乐生绕着兔妖的尸首转了三圈 ,实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扬了扬眉角,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这真的是在城中连续杀害五人的罪魁祸首?”
“秦某是不会拿斩妖除魔的大事同阁下开玩笑的。”秦无风严肃道。
白乐生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为难,“不是我不相信三位,只是这兔妖已死,化作了原型,如何让那些肉眼凡胎的百姓们信服?”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可是当时情况万分危急,如果兔妖不死,秦大哥就会有危险。”卯羽尘蹙着眉,一边思考的说。
“这样吧!”白乐生神色一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命人将兔妖的尸体送去刑场焚烧,再以我的名义昭告灿城的百姓,此妖已除,灿城中不会再发生妖怪食人的事件。如若再有聚众闹事者,依暴民处置。悠悠众口,也不至于连这点薄面也不给官府。”
虽然这样的做法依然难以服众,却在如今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来了却此事,也只能兵行险棋。
况且乱民说要捉妖,便有道人替他们捉妖,现在连尸首也焚烧了,再不依不饶的去官府惹事,如此信不过朝廷命官,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既然城中的妖邪已除,那秦某便不打扰各位了,后会有期!”秦无风双手抱拳,朝着大门走了两步,被身后的声音唤住。
“我们难得相识一场,道长不如留下来,待我们几人一起吃了庆功宴再离去也不迟?”白乐生道。
秦无风转身,态度依然坚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若有缘,自会相见。告辞!”说罢,径直出了门。
无欲无求,安逸的像是天边随风飘散的云,或许,这才是一位隐居深山的高人该有的情怀罢。
“那二位……”白乐生看向卯羽尘和戊书南,眼神颇为诚恳。
“我们……”
“我们也不打扰了。”
卯羽尘刚才开口,还未将口中的话吐出一二,戊书南已然回绝。
想到曾今在知府吃过的那些美味的鸡腿鸭翅,卯羽尘的心底难免有些失落,可是比起这些,还是戊书南比较重要。这才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角,没再说话。
见戊书南无意留下用斋,白乐生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勉强,更是好心的提醒道:“虽然凶案已结,可人心未安,二位若是这时再回柳家客栈,怕是不妥。要知道这三翻四次来到衙门报案的人都是柳家客栈同行的书生。”
戊书南稍有颦眉,眼睑看着地面,露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深觉言之有理,片刻道:“那依白公子的意思是?”
“不如二位入住乐瑶酒楼,正巧听说那酒楼中住着戊公子的朋友。”
这事也不是白乐生信口捏造,只怪那沈安然在戊书南随着秦无风去山中避难的两日慌慌张张的来到府衙报案,说是住在柳家客栈的朋友不知去向。白乐生这才知晓戊书南竟有这样一位朋友。
曾今戊书南是为了追寻安静的生活环境,营造复习考试的气氛才入住偏远的柳家客栈,如今只差一个不日之期的殿试,他住在喧嚣些的地方倒也无妨。便是点头答应了白乐生的意见。
当天晚上,戊书南和卯羽尘入住了乐瑶酒楼,而二人的行礼也在不久之后被衙差送往酒楼。
眼角的余光瞅着卯羽尘一路上无精打采的模样,戊书南没有作声,而是在到了酒楼之后,直接订了一桌好菜,除了两碟青菜以外,其余的六样菜都是荤斋。
这几天因为城中的凶杀案,卯羽尘也没少被拖累。
酒楼二层靠着窗子的一张圆木桌旁,卯羽尘望着一桌子的好菜,神色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暗暗地吞了吞口水,一把抱住身侧正安稳坐着的戊书南,“恩公对我最好了!”
此时的戊书南却是暗暗地叹了口气。收买这家伙只需要一顿荤菜即可,或许可以不问是何人?
这是时辰来用斋的客人并不多,木质的走廊中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待那步伐越来越近,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书南!你怎么会在这?”
闻声,戊书南停下碗筷,抬起眸子向着声源处望去,看见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沈安然大步而来,盯着戊书南瞅了半晌,才关切的问道:“我听白知府家的公子说你跟着一个道士去深山老林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了,怎么这么快就入市了?”
戊书南挑了挑眉,脸色尽是无奈之情。“白公子真的是这么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