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虽然长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实则为人阴险毒辣。他确定那天晚上看见卯羽尘突然目露凶光,在月光下还泛着幽幽的金色。这只妖怪,害得他卧床三日,此仇不报,他岂可罢休!
又过三日。
这天夜里,戊书南和卯羽尘都已经睡下。经过前些日子的闹剧,戊书南可不敢再让卯羽尘一个人睡在隔壁的客房里,免得他自己又跑出去招惹是非。
还在梦里的卯羽尘听见了一些窸窣的动静,微微的动了动耳朵,刚抬起头就被人掩住口鼻拖拽而去。
戊书南被这巨大的动静惊醒。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卯羽尘被黑衣人扛在肩上带离房间的最后一幕。
黑衣人身手了得,利索的用一种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绳捆住了卯羽尘的手腕,轻功跃起,几步就来到了树林之中的一个湖边。将肩上的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卯羽尘趴在地上,狠狠地瞪着黑衣人,不甘示弱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只见黑衣人一把摘去了黑色的面纱。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脸上虽没什么皱纹褶子却也难掩饱经风霜的痕迹,他的嘴唇上方长着两撇小胡子,浓眉小眼,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该有的长相。
“哼!”男人冷哼一声,“妖孽,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驱魔人,准备受死吧!”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根手掌大小的细线,随着手臂扬起,只见那细绳突然变长变宽,瞬间成为一条周身散发着暗黑色光泽的长鞭。
“我不是妖怪!我没有害过人!”卯羽尘趴在地上,因为双手被捆绑而无法起身。
“妖物没有善恶之分!是妖就必须死!”驱魔人拧着剑眉,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朝着卯羽尘狠狠地打去。
这长鞭不同于一般,打在身上格外的疼痛。
卯羽尘翻滚着身子也无法躲避那长鞭的伤害,在他下一次转过身,正面对着驱魔人时,瞳孔镀上了一层异于常人的金色,头顶和身后分别长出了白色的耳朵和尾巴。
“哼!妖孽!才挨了嗜血鞭一下就原形毕露,看来是只修行不到家的小狐狸!”驱魔人轻蔑的俯视着他。
“我不是妖怪!”卯羽尘大声喊着,口中锋利的牙齿若隐若现。
驱魔人话不多说,扬鞭就是一下,狠狠地抽在卯羽尘的身上。
卯羽尘也被这嗜血鞭带来的疼痛激怒了。他扬天大吼一声,想要挣脱手臂上的束缚,可是手臂上那条绳子好像却越收越紧,直到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肉之中,鲜血侵染了绳子的边缘之后,滴答滴答的落在土地上。
“没用的!困妖索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种妖物的!你慢慢挣扎吧!到最后,它会把你的手腕生生截掉。”湖面倒映着惨白的月光,驱魔人露出瘆人的嘴脸,仿佛他才是嗜血的妖怪。
这片树林的另一端,秦无风再次嗅到了同上次一样的妖气,这次妖气持续了很久,足以让秦无风追随着空气里残留的气息迎上。
追到湖边,浓郁的妖气伴随着强烈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秦无风手中紧握的剑鞘。
卯羽尘看似一副清婉俊秀的娇弱模样,可怎么说也是一只狐妖,就算驱魔人已经告诉他,那捆住他手腕的细绳绝非以他之力可以解去的,他却依旧狠狠的积蓄着发力想要冲破那细绳的束缚。
手腕上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刺骨的痛楚已经被束缚的紧迫感取而代之。驱魔人手中的嗜血鞭从未有一刻停止挥动。也许再打十几鞭,这只妖力薄弱的小狐狸就会魂飞魄散了。
湖边草丛里的虫儿欢快的轻鸣,大自然一如既往地和谐。好像没什么人会来解救这只快要死去的小妖。
突然,树林里传来‘唰唰唰’的声音,好似无数树叶被陆续打落,驱魔人猛然侧过脸,注视着树林的边缘,几乎是在他转头的瞬间,几片叶子堪比离弦的箭,急速向着驱魔人刺去。
虽说毫无防备,可这点伎俩对他这种习惯了以杀戮妖物为生的驱魔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轻而易举的闪过那些犹如刀片般锋利的叶子。
驱魔人安稳的跳跃至另一个安全的角落。那些树叶狠狠地嵌末于方才他脚下站立过的土壤里。
与此同时,另一个灰白色的身影从树林里一跃而出,落在了仍然在垂死挣扎的卯羽尘身边。
“别动了,不然双手真的会被活生生的勒掉。”秦无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卯羽尘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