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麦站在老式居民楼，看着昏黄的灯光，眼睛逐渐蒙上一层水雾，扶着墙朝着楼上走去。
家中，乔嵩山刚下班，准备将饭菜热热，就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竟是许久未见的女儿。
自从医院一别，连女儿出院都是在手机上收到的消息。
看着乔小麦醉醺醺的模样，鼻子一酸。
“怎么喝成这样？”乔嵩山赶忙扶着她朝里面走去。
乔小麦跟他一样，不会喝酒，一口就会醉。
“跟朋友见面，高兴。”乔小麦不想让父亲担心，瞎编一个理由。
乔嵩山有些奇怪，“霍擎没有接你回去？”
提起霍擎，乔小麦憋了一股气，心里满是委屈，不再说话。
缓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开口：“我让他不要来的，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乔嵩山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女儿的样子，叹了口气。
乔小麦硬挤出笑容，假装轻松道：“我只是太久没回家了，过来看看，再去看看我妈。”
说完朝着小房间走去。
那是乔母的房间。
家具一尘不染，桌子上还摆着乔母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麻花辫，笑的灿烂。
乔小麦鼻子一酸，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心里憋着的委屈在此刻倾泻而出。
“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相片。
从幼时开始，乔母便对她十分苛刻，如果没有考到理想分数，少几分便打几下手心。
可每次打完手心，乔母会哭着说对不起，买好些糖果赔罪。
也会在深夜抱着她说一定要嫁给爱的人，带着她算那些首饰，说是以后的嫁妆。
乔小麦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恨从何而起，但知道母亲还是爱着自己的。
“是女儿不孝，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也没听您的话。”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心里做了决定。
“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一定会去看您，等我。”
乔小麦离开了房间，门外的乔嵩山正等着自己。
男人满目沧桑，眼眶微红，关切地问：“是不是霍擎欺负你了？你跟爸说。”
乔小麦摇了摇头，搪塞道：“他对我很好。”
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坐在椅子上，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闭眼假寐。
乔小麦不愿意说的事情，怎么问都不会撬开她的嘴。
乔嵩山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从冰箱里拿出仅剩的排骨：“饿了吧，先吃饭。”
乔小麦忍着泪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点了点头。
“爸，对不起。”她轻声说着。
厨房里的人听见了，身形一顿。
“你难得回家，就不要说不开心的事情了。”
乔小麦笑着擦了擦眼泪，走进厨房：“我来帮你。”
——
楼下，一个相貌极品，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脸遮笼，看不清表情。
“老板，既然夫人已经到家了，我们也回去吧。”闵特助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现在觉得自己家老板心情越来越捉摸不透。
明明是自己要走，又非要绕个圈跟在小麦身后。
霍擎看了眼手表，眉眼冷峻，不带着一丝感情，“回老宅。”
“嗯？”闵特助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吩咐你，还需要理由了。”霍擎斜睨。
闵特助连忙道歉，跟在身后上了车。
霍家老宅内，舒建国和老爷子正在侃侃而谈。
霍擎大步向前，坐在了两人对面。
舒建国吓了一跳。
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冷哼一声，有些幽怨：“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可别说是看我这个老人家的。”
要知道，今天自己的好孙子可还是把自己怼了一通。
霍擎还未开口，从楼上传来霍裴的声音。
“难道是回来谈彩礼的嘛？”
三人闻声看向缓步走来的霍裴。
霍擎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霍裴坐在他旁边，调笑道：“一个娇妻看来满足不了霍总。”
舒建国面色微变，知道这个娇妻指的是谁。
现在他们就在谈舒晴和霍擎的婚事，提到那个丫头不就是在搅屎？
“小裴，还有长辈在，不要胡说八道！”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这个小孙子不如大孙子沉着听话，让人操心的很。
现在正在谈要事，竟然还过来捣乱。
霍裴满不在乎地吃起了水果，“我又没说错，家里已经有一个了，还要再养一个，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舒建国脸色沉了下去，一个养字，像是在说自己女儿是外面偷来的小三。
舒家虽比不过霍家，但在雍城也是数得上名的。
若不是舒晴要死要活喜欢霍擎，他也不会腆着老脸过来。
“看起来，小裴对我们家舒晴不是很满意！”舒建国沉声质问。
霍裴连忙摇了摇头，笑了笑：“那也得看我哥满不满意了。”
本就已经足够混乱，霍裴也不忘记将火引到他身上。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回答。
霍擎面无表情，并未搭话。
一下整个霍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时钟嘀嗒的声音。
老爷子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僵局：“建国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
舒建国面色缓和几分，点了点头。
霍裴面露喜色，语气里还有几分期盼：“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娶乔小麦了？”
——
屋内，霍裴想到老爷子连茶都端不稳，舒建国愤然离场的画面，噗呲一笑。
门锁被拧动，他抬眸看去，来人正是霍擎。
他本就不苟言笑，此时又带着怒火，脸黑的吓人。
房间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霍裴有些喘不上气。
“怎么，你还生气了？”霍裴撑着桌子好笑道。
霍擎眯起了眼睛，狠意不再掩藏。
霍裴忍着惧怕，咬紧了牙齿：“你不珍惜，自然会有别人替你，反正你也有舒晴了，借我玩玩又怎么了？”
“你最好试试。”霍擎脸色阴沉，如同冰窖。
霍裴看着霍擎离去，忍不住抖了抖，抽出纸巾擦去了手心的冷汗。
自己的哥哥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竟然这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