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汐抬眼看了那些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宋喆从当年的南阳福利院出来。
靠在他身边站着的宋母，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当年你们从南阳福利院抱走了一个还在，她现在在哪？”
程立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双手交叠，“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的调查！”
宋云汐主动上前一步，“程总，你不会怀疑这个孩子就是我吧！”
宋云汐现在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会，因为我知道宋喆不会抚养他仇人的女儿。”
程立山的一番话，让宋云汐有些愣住了，她偷看了一眼宋喆，正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
一时间，从宋喆的眼神中，看到了悔恨和失落。
“宋喆！当年我亲口问过你，你说你把她养在外面，自然不会是眼前的这个，你自称从小养到大的女儿。”
原来程立山是把宋蔓箩当成了颜绾绾。
此时，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有些放松。
“她在江城住院。”宋云汐接着说，“程总如果不辞辛劳，可以派些人去看望她，她叫宋蔓箩。”
程立山面对宋云汐突如其来的坦诚，突然笑了出来。
“想不到宋小姐果真坦率。”
“只是我不知道陆深知道自己找错人了吗？”
程立山以为自己掌握了宋云汐的把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宋云汐递了个眼神给宋喆，意思是让他一起出去，她有事问他。
程立山没有阻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宋云汐带着质问的语气。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牵扯的人太多，你会受到牵连！”
宋喆躲避着宋云汐的眼神，有些事情，不该他来说。
“我受牵连？”宋云汐冷笑了一声，转而问道，“颜赫是你的仇人吗？”
时隔多年，宋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中满是恐慌。
“是！他是我的仇人，就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宋喆提起颜赫，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颜赫害得你家破人亡？”
宋云汐对已经记不清真正的颜赫是什么样的人了。
“颜赫就是个畜生，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宋喆捏紧了拳头，“要不是他，我的亲生女儿也不会死！”
“我要报仇！”
宋云汐大概猜到了答案，所以这些年，宋氏夫妇对她的所作所为一下子都能解释地清楚了。
“但是我没他那么残忍，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仿佛真的把你也当成了我的女儿。”
宋喆言辞恳切，不像是假话，“但是我不想让你过得舒服，只好把你推给了陆深。”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宋云汐突然问道。
宋喆不愿意点头，但是他骗不了人，他心慈手软，没能真正对宋云汐下毒手。
“苏灿来找过我！”
宋喆缓缓道，“我告诉了她你的真实身份，她是为了证明你的身份一直在奔忙。”
“所以才没留意到季平的异样！”
宋云汐有些哽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再活着！你要替你的父亲还债！”
宋喆转身欲走，宋云汐喊住了他，“这件事，别告诉别人！”
宋喆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都隐瞒了下来，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被人羞辱谩骂都无所谓，这也是我的报应！”
宋喆说完这句话，佝偻着背，缓缓离开。
宋云汐失魂落魄地走到指定的宴会厅，还没进去，就听见程立山和陆深在攀谈。
“我听说陆总一直在寻找颜绾绾的下落？”
宋云汐看着陆深，鬼使神差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错，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陆深这句话一语双关，说话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宋云汐。
“你找错人了，我有了新的下落！”
程立山一句话让陆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在哪？”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宋云汐的自尊。
她想象中，陆深应该毫不在意了，甚至没有一点的反应。
果然，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宋云汐苦涩地笑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或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到头来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镜花水月。
陆深那一瞬间的冲动让宋云汐觉得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
此时此刻，她是不是颜绾绾没有那么重要了！
陆深会喜欢她，也仅仅是因为她比林风眠要好一点。
“太太？”王助理从她背后走来，“您怎么不进去？”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今晚上可能不能陪着陆深了。”
说着宋云汐抬腿就要走，王助理想要赶快拦住，“太太，您先等等，天黑了，您怎么回去？”
“咚咚——”王助理推门进入。
陆深和程立山的谈话被迫中断。
王助理和陆深小声耳语。
“陆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王助理焦急万分。
“假扮颜绾绾的人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程立山轻蔑地看了陆深一眼，“我们好不容易有了颜绾绾的线索，难道不应该现在就去找吗？”
他把自己有关于宋蔓箩的猜想说给陆深听，本以为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反而是陆深的敌视。
“程总，她的背景我们调查过了，和你得到的线索截然不同。”
陆深竖起两根手指，暗示王助理快去找人。
王助理走到门口，宋云汐已经不见人影了。
……
宋云汐沿着柏油马路，漫无边际地走着。
她突然响起了周颜回，随后给孟阳打了个电话。
“宋云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孟阳正在值班，有些意外。
“我想问问周颜回的情况。”宋云汐压抑着内心的悲凉。
“她恢复得不错，你不用担心，陆深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叮嘱过了。”
孟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宋云汐一件事。
“宋云汐，这些天，宋母来看过周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