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山听见他这么说，眉头一皱，瞳孔里的狠辣掩饰不住。
他缓缓抽手，突然又换了一副悲伤面孔。
“王总说的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只能尽自己所能，让老人家好走！”
王臣有些心虚，他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颜奶奶临死前的样子。
他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虚悬在空中的手缓慢垂下。
“王总晚上能否赏光？我想请大家吃个饭，你知道我们难得见一面。”
程立山拍了拍王臣的肩膀，半是威胁半是邀请，让他骑虎难下。
宋云汐站在往来悼念的人当中，冷笑了一声，她要看着王臣下马，她一定要看到。
葬礼举行地波澜不惊，宋云汐临走前看了一眼颜奶奶的遗像，缓缓说了句对不起。
“太太，陆先生的车已经在等您了！”
王助理走到宋云汐身边，帮着她献上了一支菊花，“今晚上您可能要陪陆先生去一个饭局。”
“饭局？”宋云汐推拒说，“这些人应该都是要和陆深谈生意上的事情吧，我去，会不会……”
“这次就是普通的朋友聚餐，宴请的人是程立山，颜奶奶是他的姑姑。”
被王助理这么一提醒，宋云汐意识到程立山跟自己的关系。
“那我去。”
回到车上，陆深正在和钱舫通电话。
电话里，钱舫说孟晨和孟良就要来南阳了。
陆深蹙眉沉思，孟家人这个时候来南阳，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就是要和王臣结盟，然后好牵制陆深的行动。
“你再盯着那边的情况，有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陆深没注意到宋云汐上车。
“她的情况呢？”陆深问的是受了伤的林风眠。
“她的情况良好，今天早上已经醒了。”
陆深让钱舫注意接下来几天里林风眠的动向，务必要时时刻刻地看着她。
孟家人来南阳不可能不和林风眠联系。
陆深现在就是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林风眠的身份，因为她的背景资料太干净了，干净地让陆深不得不怀疑。
可是越是干净的背景就越是让人怀疑。
陆深要开始彻底着手调查林风眠了。
“咳咳~”
宋云汐已经在旁边坐了有十分钟了，陆深都没发现。
“来了？”陆深随手挂断了电话。
宋云汐觉得新奇，她之前和陆深打招呼，几乎都没得到过回应。
现在这个样子的陆深，宋云汐觉得好像有点……可爱？
“来了。”
宋云汐的回答淡淡的，“是她出了什么事？”
“她没事，不要总是提她。”
陆深知道，林风眠的身份如果不查清楚，他和宋云汐之间总是会有隔阂。
他明白，自己是时候要和过去告别了。
因为他现在身边有了更重要的人。
“不提她，不提她。”宋云汐偷偷把一张照片塞到了包里。
“晚上的饭局我一定要去吗？”宋云汐问道，“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陆深伸手攥住她的手。
突然，隐约间好像有人在叫喊。
“陆总！”程立山远远地隔着半个停车场突然喊着陆深。
王助理按下车窗，程立山半靠在他车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您晚上可别爽约，我等着你！”
“像你们这样的大老板，最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程立山好像是真的怕陆深会不去，从身后取出一个文件袋。
“看看这个吧，看了这个，你不会不来的！”
程立山用余光瞥了宋云汐一眼，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问道，“这位是……陆总的夫人？”
“我叫宋云汐。”
宋云汐主动伸手和程立山握了握，看到了陆深送过来的眼神，心里有点发毛。
她难道是又有什么话说错了吗？
“江城的宋家？”
程立山看着宋云汐微微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了，我和你父亲打过交道。”
宋云汐刚想解释自己和宋家并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她想说，却被陆深按住了。
“程总，我们晚上会过去的，正好我也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陆深点了点头，将文件收了起来。
“和我商量？陆总真是太过谦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我看这南阳的商界啊，早晚也会有你陆氏的一杯羹。”
程立山爽朗的笑声让宋云汐印象深刻。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晚上见！”
程立山挥手告别，还不忘跟宋云汐晃了晃手，“宋……小姐，你也是啊！”
宋云汐觉得程立山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些熟悉。
陆深的车绝尘而去，程立山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
“程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程立山的助理靠了过来，递上了宋云汐的资料。
程立山低头看了一眼，“原来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啊！”
“怎么办？接着查啊！”程立山握了握拳头，“王臣那边，给我盯着，老子一定要让他在年前就进去！”
“程总，陆深那边也开始动手了。”
“哦？这么快？难道他也跟王臣有仇？”程立山和助理边走边说。
“好像是陆深在查当年他父母的死因，正好查到了颜家的这起命案。”
程立山的人脉广，想要查到这些动向并不是什么难事。
“哎~”
程立山叹了口气，直摇头。
当年这两起命案一前一后发生，在江城和南阳都引起了相当大的影响。
“我们的线索有多少？”
这些年程立山一直受到颜奶奶的委托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相较于陆深，他是长辈，这些线索是时候要共享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找到颜绾绾。
他刚刚看到宋云汐第一眼，着实有些震惊，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我们的线索一定比陆深掌握地要多。”程立山的助理很有信心。
“是么？在今天晚上之前，整理出来一部分，我要当做谈判的筹码。”
程立山挑了挑眉毛，“这出戏现在越来越好看了！”
“对了，宋总在南阳吗？晚上一块请过来吧！”
“当年的故事，我们可以现场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