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星期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季平，在某天中午突然毫无征兆地发了一条直播预告。
预告显示，晚上八点，他将现身某购物平台的直播间。
届时，季平将以直播的形式来回应这段时间以来，网友们对他的各种质疑以及不轨的揣测。
宋云汐看到后，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真是会玩，还直播？我看圈钱才是真的！”
根据季平浮夸的性格，宋云汐大胆推测，这估计又是一次炒作。
果然，短短一个小时后，就有超过一百万的人预约了这场直播。
等到晚上八点，累计预约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万了。
宋云汐也是其中一个，她是要来看看，季平还能作出什么样的妖。
那么多的铁证面前，难道他还想将自己说过的话都作废吗？
八点半，季平姗姗来迟，挂着一脸的疲惫，他走了出来，先是给直播间的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是这一个动作不是为了表达他对占用公共资源的歉意，而只是因为自己迟到而道歉。
很多看热闹的观众并不买账，吵着嚷着让他给解释。
相关评论弹幕刷了几百条，季平的眼睛就跟瞎了一样，就是看不见。
虚情假意的道过歉之后，就随手拿过手边的一个产品，，竟然直接开始了直播带货！
顿时，评论区里骂声一片。
【搞什么啊？我们吃瓜群众是来听你解释的，不是来看你带货的好吗？】
【不是说解释吗？怎么又带货了，欺骗消费者啊！】
【我真是要举报你了！】
【老婆孩子就是你害死的吧！渣男必死！】
……
季平仍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口齿清楚地介绍着产品，不慌不忙，像是在机械的完成一项任务。
他还真是为了赚钱连脸都不要了。
宋云汐守在季平的直播间，不停地在刷评论，说是要让他给死去的苏灿和孩子们一个交代。
可是那些留言就仿佛石沉大海，根本没用。
宋云汐心下烦躁，看到季平的那张脸，他真是忍不住想打人。
她抬眼，发现办公室里早已经空了，只有不远处的会议室里，偶尔传来陆深的声音。
陆深今晚要连夜开几场会议，中途王助理出来几趟，看到宋云汐在守着直播，好奇心促使他过来看了两眼。
“太太，这是今晚季平的直播吗？”王助理盯着手机屏幕问道。
“是啊，他也太不要脸了，说是直播解释纵火案，可是到现在都是在直播卖货。”
宋云汐听得烦了都想直接关了直播睡觉。
她说着说着，发现王助理盯着屏幕看的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到后来竟然紧缩着眉头。
“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宋云汐也望了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太太，你帮我往会议室送水给陆先生，我来看看。”他自觉地拿过宋云汐的手机，看起了直播。
王助理注意到的，是季平身边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很是眼熟。
宋云汐见状，主动让了座位给他，端着水杯悄悄走进向会议室。
结果还没等到门口，就听见陆深怒斥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方案拿回去重新做！”
“不好！会不会是又发病了？”宋云汐端着茶杯的手稍稍一抖，烫到手背上的皮肤。
“啧！”宋云汐连忙甩手。
“谁在外面？”陆深几乎是吼着说话。宋云汐伸手去摸药，发现今天的量已经投喂过了。
陆深平时在公司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发病的时候会暴露这些可怕的情绪。
宋云汐憋着一口气走了进去，试探着去看陆深的面色，有些可怕，但远远没到发病的程度。
“陆先生，这是你的茶。”宋云汐自顾自地把手搭在了陆深的手上，牢牢握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手背上出现了一阵温软的感觉，陆深烦躁的内心才得以平静。
宋云汐轻轻地把水杯放下，看到陆深稳住了情绪，想要转身离开。
她听见陆深的声音传来，“其他的人都出去！会议明天再继续。”
员工们离开前，感恩似地看着宋云汐，一晚上的折磨，他们现在总算是解脱了！
宋云汐的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过来！”陆深动了动嘴唇手指，示意宋云汐上前，“你去哪？”
“陆先生，您是不是又发病了？”宋云汐转而低头问道，然后抬眸看着陆深。
宋云汐看他额头冒汗，脸色极其地不正常，下意识地，一只手贴在了他的额头。
“你干什么？”陆深微蹙眉头，扬起下巴。
宋云汐连忙收回手，“我看看陆先生有没有发烧。”
“所以呢？”陆深问，“我发烧了吗？”
宋云汐先是双手背在身后，然后伸出两根手指，“稍微有那么一点点。”
陆深坐在轮椅上，沉默了一会，没等来预料中的发病，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后，又恢复了正常。
“陆先生？您是发病了吗？”宋云汐看他没发疯，正纳闷。
陆深刚刚的确是有发病的征象，但是不同于之前的立即发作，这次竟然让他挺了过去。
他抬眼看着宋云汐，应该和她最近偷摸投喂给自己的那些药物有关。
“没事了，走吧。”
陆深偏头，看到宋云汐已经把左胳膊的袖子挽了起来，他料想宋云汐应该是想重蹈覆辙，怕他自残就牺牲自己的胳膊。
宋云汐缓慢地推着陆深回到了办公室休息。
王助理还在执行助理的办公位置上，盯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右手还拿着一支笔，勾勾画画，像是在记录一些细节。
“咳咳咳！”宋云汐轻咳了几声提醒他，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陆深直接问道，“有什么发现？”
王助理指着手机屏幕中的一个人，此人虽然穿着长袖，但是能隐约看出肩膀上大面积的纹身。
“陆先生，这个人，我们曾经见过的。”王助理看了宋云汐一眼，意味深长。
宋云汐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这个人是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