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被安排在隔壁,透过单向玻璃,他盯着宋云汐看,也听到了她对于管家之死的怀疑。
的确,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将调查的中心过多的放在了林风眠身上。
随着他们调查的不断深入,发现只要一调查到关键的地方,就会陷入瓶颈,以至于不得不暂停。
宋云汐刚刚的那番说辞,倒是给了陆深新的调查思路。
在王助理的软磨硬泡之下,宋云汐终于答应在保释单上签字,她提笔画下最后一个笔画的时候,隔壁的门被打开,陆深从里面推着轮椅出来了。
宋云汐惊恐的看着王助理,像是下一秒,陆深就会让人把她带走。
陆深盯着宋云汐看,看到她因为害怕而不停颤抖的肩膀,看到她惨白的脸,他终于打消了把她带走的念头。
“王助理,安排好了,来酒店找我。”陆深将拐杖横在腿上,径自从房间出去了。
“太太,您不用害怕了,陆先生不会再带你回去了。”王助理交了保释金,将宋云汐带出了派出所。
安静的车上,宋云汐惊魂未定,想到下午,要是霍湛没有及时踩刹车,他们很有可能就直接撞上绿化带,也许就此一命呜呼了也有可能。
她抱紧了胳膊,躲在角落里,“王助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太太,我帮你在酒店办理入住可以吗?”王助理握着方向盘,犹豫着说,“太太,您不妨听我说说。”
陆深这次肯这么轻易妥协,是看到了宋云汐骨子里的韧劲,要知道,同样的错误,他是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倘若不是真的关心你,先生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底线?”王助理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太太,我希望您能看到陆先生的改变。”
“他的改变?”宋云汐嘴里喃喃自语,陆深能有什么改变。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多疑,喜怒无常,面对她,除了羞辱,就是嘲讽,现在,他似乎还多了一项缺点。
那就是眼睛有问题!
宋云汐不相信,让陆深惦念了十多年的颜绾绾,竟是今天的样子,完完全全像个泼妇。
“他想让我怎么做?”宋云汐不傻,她听得懂王助理的弦外之音,陆深还是没有真正的放过她,只是换了个形式,将束缚在她脖子上的绳子无限延长罢了。
“太太果然聪慧灵敏。”王助理庆幸太太是宋云汐,和聪明人说话,反倒容易的多。
“陆先生希望您在调查期间,不要离开他的视线,早中晚直接向他汇报调查结果。”王助理认真地对宋云汐说,就像是在公司的谈判桌上。
“相应的,太太在调查中需要的东西,我都会竭力满足。”
宋云汐冷笑了一声,“所以,我现在成了陆深的员工了是吗?特派私家侦探?”
“太太可以这么理解!”王助理私心觉得这样特别的棒,既可以保护宋云汐的安全,也能保证她充分的自由。
“仅仅是这样吗?”宋云汐素来知道陆深的习惯,在做什么时期之前都会签字,她也做好了签署合同的准备。
“拿来吧!我来签字!”宋云汐“业务”熟练,主动向王助理伸出手。
王助理在驾驶位上,有些愣神,“什么?什么签字?”
宋云汐皱紧了眉头,“难道陆深不需要和我签署什么合同吗?他之前不是特别喜欢这么做?”
王助理摇了摇头,“所以说太太还是太不了解陆先生了,他可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不是,难道我是?”宋云汐嘟囔着靠在了椅背上,“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你没见过,折磨死人了。”
宋云汐的心虚悬了两个星期,如今终于落下,她也让陆深退了步,接下来,她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调查当中。
这样想着,宋云汐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比宋云汐先一步保释出去的霍湛,此刻正跪在地上,霍刚拿着藤条,一下下地往他的身上抽打着。
“不孝子!不孝子!为了个女人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霍刚面上怒不可遏,但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暗恼。
今天下午,他看到了宋云汐,远远看着她的侧颜,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梦回十年前,看到颜赫临死前的样子。
也是那样的无助。
“我怎么告诉你的?不要再和她来往!要是让王臣知道,你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霍刚将拐杖一下下敲在霍湛的肩膀上,“我怎么说你就是从来不听!”
“丁零零——”
霍湛的电话响了,是王琰打来的,她听别人说起了霍湛的遭遇,想要过来看看他。
“小琰啊!有心了,霍湛这边叔叔阿姨也都还能忙得过来,你就不必费心再来了。”霍刚瞪了眼霍湛,“等他的病好了,我再让他去找你?”
‘好的,谢谢叔叔!“王琰松了一口气,知道霍湛没事,她就放心了。
“你看看王琰那个孩子,哪一样不比那个叫什么宋云汐的狐狸精强?”霍老夫人在一旁随意帮腔,没注意到已经站起来扑到她身边的霍湛。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霍湛红了眼眶,两行泪滑落,”你干的那点破事难道真要我抖出来吗?”
霍老夫人停顿了片刻,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你又何必……。”
“哈哈!玩笑话!那我说你那个倒霉儿子死有余辜你信不信!“霍湛起身,步步逼近霍老夫人,抬手几乎要拧断她的喉管。
“我警告你,我母亲和宋云汐,这两个人但凡你再多嚼一次舌根,我就让你永运也说不了话!”
霍湛恶狠狠地威胁着,两个人目光相接,争锋相对,彼此做的那些事,两个人心里清楚的很。
现在不抖出来,只是看在霍刚的面子上。
“以后不要再和宋云汐接触了,她不值得你这样做!”
霍刚不想让自己仅存的,唯一的一个儿子霍湛,在这次事件中被波及,他只能一再阻拦。
“她为什么不值得?”霍湛明知故问,他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难道,是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