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一直闹个不停，王助理左右规劝都不好使，他求助陆深。
陆深微微抬手，竟然直接喊停，“既然李主任不让我们动手，他需要时间准备，我们就给他时间。”
李主任挣脱王助理的禁锢，“陆总！多谢你体谅。”
陆深妥协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宋云汐正在和霍湛交谈。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宋云汐特意保持了距离，但他还是不满意。
“让他们把车扯走吧。”陆深盯着李主任看，一字一句道。
王助理沉默，他越来越看不懂陆深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直接开挖的事情，为什么要放弃。
“从现在开始，让我们的人，24小时都看着他，动态随时报备。”
陆深边走边吩咐，直到来到宋云汐的跟前。
霍湛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伸手笑道，“哟！这不是陆总吗？好久不见。”
宋云汐小声嘟囔，明明昨晚上，他们两个人才见过面。
“好久不见。”陆深伸手将宋云汐拉到了自己身边，虚揽着她的肩膀，无时无刻不在宣扬自己的主权地位。
宋云汐身处这种场景，觉得很是尴尬，但是她看到陆深的眼神，又不敢太挣扎，只能和他逢场作戏，跟着他后面笑。
“我还正想约您出来吃个饭，不知道今晚陆总肯不肯赏脸？”
王助理接过陆深的眼神，主动上前一步，“陆总，今晚答应和佳兴集团的何总一起吃饭。”
陆深转而抬头对霍湛推脱，“真是不好意思，今晚上我有约了。”
霍湛点了点头，“那还真是不巧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宋云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有来有回地互相说瞎话，她也是无语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较什么劲！
“走了！”霍湛对着不远处的李主任喊道，“那边人还等着呢！”
“霍总这是要和李主任去哪？”王助理问道。
“哦，我带他去福利院的新地址考察考察。”霍湛看着陆深，“我相信这块地很快就能交付陆总了。”
坐在回家的路上，陆深始终一眼不发，盯着窗外看。
“陆先生，您在想什么？”王助理问道，“您难道是真的觉得那个底下会有东西？”
“方老师的尸体？”宋云汐突然问道，“这难道不是郑岩的胡言乱语吗？”
“郑岩可不会胡言乱语。”陆深支着下巴，回应了她一句。
小孩子是看见什么就会说什么的。
“拍着人盯着他，不要松懈，他很有可能背着我们去现场自己挖掘。”
陆深再次提醒道，“尤其是今天晚上，要格外小心。”
“所以你今天我晚上可能不在家是吗？”
宋云汐迅速抓住了重点。
“你想干什么？”陆深斜眼睥睨他，不给她撒谎留有余地。
霍湛约她的事情，要告诉陆深吗？
宋云汐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陆深今晚不在家的话，那么她去把王琰的东西拿回来，应该是很自由的。
这样的话，也就没必要和陆深说了。
“没事，我没什么事情。”宋云汐直接矢口否认。
“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万劫不复！”陆深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说出了最凶狠的威胁。
“我早就万劫不复了。”宋云汐喃喃自语，声音底下，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王助理，我想去看看颜奶奶可以吗？”
宋云汐没有请示陆深。
“陆先生……”王助理犹豫着，但是已经准备变道了。
“嗯。”陆深从喉咙间滚了一声出来。
……
“奶奶！我回来了”宋云汐小心地靠近门，推开来就看到颜奶奶正在洗衣服。
霍湛的人已经全部换成了陆深的人，治疗胃癌的药，也是由陆深的人专门送上门，病情稳定了不少。
“哎呀！你们怎么过来了，感觉好久没看到你们了。”
颜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招呼他们坐下。
看到陆深站起来，她还是有些惊讶，“你也来了？坐吧。”
“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个饭吧！”
颜奶奶天生热情，孤苦伶仃一个人住，现在有人记挂着她，她自己也高兴。
“陆深啊，快坐！”颜奶奶这次看到陆深的态度好像相较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宋云汐不知道因为什么，看到颜奶奶觉得很是熟悉。
“奶奶，我来吧，你别忙了。”宋云汐伸手拉住颜奶奶的手，感受到她手背上的皴裂。
突然，宋云汐就哭了。
颜奶奶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在宋云汐身上看到了自己孙女的模样。
“你是颜绾绾吗？”这句话，她差点脱口而出。
可是她不敢问，她怕被人否认，陷入再一次的失望。
“哎~看到你们真好，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我的孙女最后一面。”
颜奶奶苦涩地一笑，让宋云汐心痛。
“奶奶，你会看到她的。”陆深温柔地说道，他最后残存的一丝温情竟然都给了外人。
“看不看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我活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也许，她在下边等我呢！”
颜奶奶说完，陆深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们至今都不愿意相信颜绾绾已经死了的现实。
返程的车上，宋云汐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她突然开口问陆深，“如果我不是颜绾绾，你觉得她还活着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
“我不觉得家里的那个颜绾绾是真正的颜绾绾。”
宋云汐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陆深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答案。
“这个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陆深突然说道。
“那么请问陆先生，我该思考什么问题呢？”宋云汐嗤笑了一声，“或许我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错的。”
“那我重新问一个。”
“陆先生，如果颜绾绾没有死，她回来了，您是不是会立刻和我离婚！”
陆深的脸色冷峻，他从宋云汐口中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离婚”。
车厢内是前所未有的冷寂。
“我们没有结婚，从来都没有，我的妻子一直都是颜绾绾，无人可取代。”
良久，陆深才缓慢说道。
王助理泻了一口气，这句话终究还是陆深自己说出来了。
他和宋云汐没有结婚，根本就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当初娶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