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晴听到回城里三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少在这吹牛!你一个劳改犯,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带我们回城里?我看你是在牢里待傻了!”
她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推周觉的胸口,力道又急又狠。
周觉本就压着怒火,被她这么一推,再也忍不住,反手攥住她的手腕,狠狠一甩。
苏瑶晴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到了门槛,疼得她眼泪直流。
“周觉你敢打我!”苏瑶晴爬起来,抓起旁边的木凳就朝周觉砸去。
周觉侧身躲开,木凳“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腿都断了一根。
苏母吓得扑过去抱住苏瑶晴的腰,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狗崽缩在墙角,哭得更凶了。
小嗓子嘶哑地喊着姥姥我害怕,却不敢上前。
周觉喘着粗气,眼神狠戾地盯着苏瑶晴:“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再闹,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还能打死我不成?”苏瑶晴挣脱开苏母的手,捡起地上的碎木片就朝周觉划去。
周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碎木片夺过来扔在地上,随即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又响又重,苏瑶晴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破了皮,渗出血丝。
她愣住了,随即疯了一样扑向周觉,又抓又咬:“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杀千刀的劳改犯!”
周觉被她咬得胳膊生疼,怒火中烧,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墙上,拳头就要落下去。
苏母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哭着哀求:“周觉!求你了!别打了!瑶晴她不懂事,你放过她吧!”
周觉看着苏母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泪水,拳头停在半空,想到这个以后还得要靠这个死老太婆养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他喘着气,冷冷地说:“再让她闹一次,我绝不客气!”
苏瑶晴瘫坐在地上,看着周觉凶狠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恨。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周觉,再待下去只会更吃亏。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爬起来就往外跑。苏母急忙喊:“瑶晴!你去哪?”
“我去找霍沉野和姜晚星评理!周觉这个疯子,他们不能不管!”苏瑶晴的声音带着哭腔,脚步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周觉皱了皱眉,没去追。
他没坐牢之前就跟霍沉野和姜晚星关系不好,后面更是因为苏瑶晴这个蠢东西彻底把人得罪了。
他才不像苏瑶晴这么不要脸,之前往死了骂姜晚星,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过去找他们评理!
苏瑶晴一路跌跌撞撞跑到霍沉野家,院门没关,她直冲进去,正好撞见姜晚星在院子里晒玉米。
看到姜晚星,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过去就哭,眼泪鼻涕蹭了姜晚星一袖子。
“姜晚星,你救救我!周觉他要打死我,我不敢回家了!”
姜晚星被她扑得一个趔趄,闻着她身上的汗味和泥土味,眉头悄悄皱起。
她不动声色地推开苏瑶晴,抽回袖子擦了擦,语气尽量平和:“你先别急,慢慢说,周觉又怎么了?”
“他就是个疯子!”苏瑶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舞足蹈地比划。
“他说要带狗崽回城里,我不同意,他就打我,还把木凳砸了,说再闹就打死我!姜晚星,我真不敢回去了,你让我在你家住几天好不好?就几天,等周觉消气了我就走!”
这话刚落,霍沉野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看到苏瑶晴这副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把锄头往墙角一放,沉声道:“苏瑶晴,你又在这闹什么?之前你骂晚星的话忘了?现在还好意思来求她收留你?”
苏瑶晴被霍沉野的气场震慑住,哭声小了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
“霍大哥,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骂姜晚星。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周觉他太凶了,我回去肯定要被他打死的。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让我住几天吧!”
姜晚星看她哭得可怜,心里却没半分同情。
之前苏瑶晴到处造谣,说她跟村里的男人有染,还骂她是不下蛋的鸡,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里,哪能说忘就忘?
她抿了抿唇,语气冷淡:“苏瑶晴,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家就两个房间,我和沉野住一间,另一间堆着杂物,实在住不下人。而且你家里还有你妈和狗崽,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我不管!”苏瑶晴耍起了无赖,往地上一坐,“我就是不回去!周觉那个疯子,我回去就是送死!你们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只能在外面冻死饿死了!”
苏瑶晴知道姜晚星这话是故意糊弄她的。
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房子又大又宽敞,连姜晚星父母都住进去了,说没有她住的地方,谁信啊?
霍沉野看着她撒泼的样子,怒火更盛:“苏瑶晴,你要点脸!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把你拖出去!”
苏瑶晴被霍沉野的话吓得一哆嗦,却还是没起身,反而哭得更凶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打死吗?我要是死了,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这时,邻居张婶路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停下来问。
“沉野,晚星,这是咋了?瑶晴咋哭成这样了?”
苏瑶晴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急忙喊道:“张婶!你快帮我说说情!周觉要打我,我不敢回家,想在霍大哥家住几天,他们不同意,还想赶我走!”
张婶看了看苏瑶晴,又看了看霍沉野夫妇,叹了口气说:“沉野,晚星,瑶晴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要是周觉真的凶,就让她住几天也没啥,邻里之间互相帮衬嘛。”
霍沉野皱着眉刚想反驳,姜晚星却先开口了。
“张婶,不是我们不帮,是苏瑶晴太过分了。之前她到处造谣骂我,现在又来赖着不走,我们家实在容不下她。而且她妈还在家里,狗崽还那么小,她这个当女儿、当妈的,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
张婶这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脸色有些尴尬,没再替苏瑶晴说话。
只是劝道:“瑶晴,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跟你妈好好说说,让她劝劝周觉,别再打架了。你在这赖着也不是办法啊。”
苏瑶晴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坐在地上哭:“我不回去!我回去周觉会打死我的!张婶,你就再帮我说说情吧!”
霍沉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就要拉她。
姜晚星急忙拉住他,对苏瑶晴说:“苏瑶晴,我可以让你住一晚,但就一晚。明天一早你必须回家,而且你得保证,在我家期间不许撒泼,不许乱说话。要是你做不到,现在就走!”
她之所以同意,是怕苏瑶晴在这里闹个没完,引来更多人围观,到时候说不清楚。
而且住一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苏瑶晴听到这话,立刻停止了哭泣,连忙点头:“我保证!我保证不撒泼,不乱说话!明天一早我就回家!谢谢你!谢谢姜晚星你这个大好人!”
霍沉野不满地看了姜晚星一眼,姜晚星却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冲动。
霍沉野只好压下怒火,转身进了屋。
姜晚星把苏瑶晴从地上拉起来,找了件旧衣服给她,又端了盆水让她洗脸。
苏瑶晴洗了脸,换了衣服,看起来清爽了些,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晚饭时,姜晚星故意做了玉米粥和咸菜。
苏瑶晴却嫌不好吃,皱着眉说:“姜晚星,怎么就吃这个啊?没有肉吗?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得吃点好的补补吧?”
霍沉野放下筷子,冷冷地说:“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出去!我们家平时就吃这些,没有肉给你补!”
苏瑶晴被霍沉野吓得不敢说话,只好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心里却在嘀咕。
真是小气,连点肉都舍不得给我吃。
吃完饭,姜晚星把杂物间收拾了一下,铺了层稻草和旧被子,对苏瑶晴说:“你今晚就住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瑶晴看着简陋的杂物间,心里很不满,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钻进了杂物间。
果然,第二天一早,姜晚星刚起床,就看到苏瑶晴坐在院子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姜晚星走过去问:“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苏瑶晴叹了口气说:“姜晚星,我不敢回去啊。我昨晚想了一夜,周觉肯定还在气头上,我回去他肯定还会打我的。你就让我再住几天吧,等周觉彻底消气了,我肯定走!”
姜晚星皱起眉:“苏瑶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昨天不是说好了,就住一晚吗?”
“我也没办法啊!”苏瑶晴又开始装可怜,“我真的很害怕。姜晚星,你就再可怜可怜我,让我住几天吧。等我以后有了钱,肯定会报答你的!”
霍沉野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苏瑶晴还没走,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苏瑶晴!你别给脸不要脸!昨天说好的住一晚,今天必须走!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苏瑶晴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霍大哥,我真的不敢回去。要不这样,我在你家帮忙做家务,洗衣做饭我都会,就当是抵房租,你让我再住几天好不好?”
“不需要!”霍沉野一口回绝,“我们家自己能做家务,不需要你帮忙。你赶紧走,别再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苏瑶晴见霍沉野态度坚决,知道再赖下去也没用,只好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心里却在盘算:哼,你们不让我住,我就去村里说你们的坏话,让大家都知道你们有多狠心!
苏瑶晴走后,姜晚星松了口气。霍沉野握住她的手,说:“以后别再让她来了,这种人,帮了也不会感恩。”
姜晚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希望她这次回去,能好好跟周觉谈谈,别再闹了。”
——
结果两天不到。
苏瑶晴又背着包,坐在霍沉野家门口大哭大闹。
双腿叉开,双手拍着地面,哭声比上次还大,几乎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霍沉野!姜晚星!你们开门啊!周觉又打我了!他把我妈也推倒了,还说要把狗崽卖掉!你们要是不救我,我和狗崽就都活不成了!”
路过的村民被哭声吸引,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有人小声议论:“这苏瑶晴怎么又来闹了?上次不是住了一晚吗?”
“周觉真这么狠?连老的小的都不放过?”
“不可能吧,昨天我还看见周觉在门口带着狗崽玩来着,虎毒不食子,他不能这么心狠手辣。”
姜晚星正在屋里喂鸟,听到外面的动静,手里的玉米撒了一地。
霍沉野刚要去开院门,被姜晚星一把拉住:“别去!她就是故意的,想让村里人看我们笑话!”
可苏瑶晴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对周觉的咒骂,甚至开始编排霍沉野夫妇。
“我知道你们嫌我穷,嫌我麻烦!可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上次我住了一晚,你们就给我吃玉米粥,连块肉都没有,现在连门都不让我进,你们的心也太黑了!”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姜晚星的脸瞬间涨红,她没想到苏瑶晴会这么颠倒黑白。
霍沉野也压不住火,一把推开院门,冷冷地看着苏瑶晴。
“苏瑶晴,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给你吃玉米粥了?我们家平时吃什么,村里人都知道!你说周觉打你妈、要卖狗崽,有证据吗?”
苏瑶晴见霍沉野出来,哭得更凶了,指着自己的胳膊:“你们看!这就是周觉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妈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狗崽吓得不敢说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家看!”
“我们住在苏瑶晴家旁边,昨晚确实听到他们家打起来了,只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