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迅速退开，深怕自己被这个疯子缠上。
谢昭显不想下死手，但对方就像是不要命一样，正如他说的那样，真的要拉赵夭儿下地狱。
争执间赵夭儿认出来了这个疯子是谁。
“李德？”
谢昭显也认出了他，但在那之前，李德就已经被踢飞了出去，蜷缩在地上，杂乱的头发中间露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夭儿。
谢昭显担心他会再次向赵夭儿扑过来，将赵夭儿护在身后。
旁边是一群看热闹的人，虽然他们不认识这个像是乞丐一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谢昭显可是解元，新解元的热闹谁不想看。
“是你，是你杀了我！杀人偿命，我要让你下地狱！”地上的人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强撑起身子，目光始终死死地锁定在赵夭儿身上。
赵夭儿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李德，李德竟然一眼就认出来赵夭儿，她心中也在怀疑李德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摔坏了脑子。
可观察了半天，就听到李德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旁边有人问他叫什么，发生了什么他都答不上来。
看来脑子坏是真的坏了，可能还模糊地记着摔下悬崖前的一段记忆，不过很显然他只认得赵夭儿的脸，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夭儿拍了拍谢昭显，示意不要在纠缠下去。
两人刚走了几步，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分外明显。
“哎？是他？”
旁边的人好奇的问道：“你认识？这是发生啥了，这人也看着怪可怜的。”
他们的对话引来不少人。
“我不认识，但是那天我在山上，看到他追着那个女的往山上跑去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听说他掉下悬崖摔傻了，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至于在山上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人意有所指地看向赵夭儿的方向。
一时间解元夫人杀人未遂被当街寻仇的话题在坊间传开。
赵夭儿一开始没有在意，谁人背后无人说，坊间的闲话一茬又一茬，很快就会过去。
可没想到这件事会愈演愈烈。
赵夭儿回村字里的时候，一路上都被人指指点点，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云氏和几个村里的大婶站在一起，云氏像是在和他们争论什么。
云氏向来温婉，很少见她会这样和人争执。
赵夭儿当即预感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急忙过去。
“呦，他家那个杀人犯来了！”
其中一个人看到她来了，小声说乐一句，但还是被赵夭儿听到了。
赵夭儿站在云氏前面，满脸轻松道：“怎么，知道我是杀人犯还不走，排着队想要给我送命吗？”
赵夭儿看上去气定神闲，可在别人眼中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几个人被她的话吓到了，云氏在后面拉了一下赵夭儿，她不想让赵夭儿和这些人起争执。
“你敢？！”对面的几个人站在一起，知道她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动手，于是壮起了胆子。
“我之前就说她面相歹毒，是个煞星，平时伪装的人模人样，要不是有人看到，大家还真被她给骗过去了。”
赵夭儿听到这话有些失笑，“哦？看到什么了？是看到我杀人了还是看到我推他下悬崖了？”
不等那几个人说话，赵夭儿又说道：“他都没有看到，而是看到李德带人拿着刀追着我，要杀我！”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那个小子已经疯了，自然是由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在做天在看，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也不怕厉鬼上门！”
“云娘子，我们也是好心劝你，当初她和你家阿显在一起的时候本就不干不净的，眼看你家阿显争气，考上了功名成了举人，大好的前途不能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啊！”
“我们家的事与你们何干！”云氏再也忍无可忍，今天遇到她之后便一直撺掇着让阿显休了夭儿，尽管她解释了很多遍，夭儿不是那样的人，那天她可是亲眼看到赵夭儿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可她们一句都听不进去，反而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她实在忍不住才和她们吵起来。
现在赵夭儿还在这儿呢，她们就当着面说出这些恶毒的话，云氏说什么也要维护自己的儿媳。
赵夭儿怎么可能让云氏护在自己前面，她安抚性地捏了捏云氏的手，也并没有恼，只是目光淡淡地说道：“这么着急想要谢昭显同我和离，是见他中了举人，而且还是魁首，日后必有前途，所以想让谢昭显赶紧把我休了，然后好把你们自己的女儿嫁给谢昭显？”
别拆穿了心思的几人顿时有些慌乱，眼神下意识飘忽，“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事，往我们身上扯做什么。”
赵夭儿挑眉说道：“对啊，我的事，你们掺和什么？其实说实话，我这个人吧，有时候的确控制不住自己，一听到别人说我的闲话，我就控制不住想要撕烂她的嘴。”
最后一句话赵夭儿是阴沉着脸咬着牙说出来的，随后歪着头一笑：“所以各位婶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关好门窗。”
赵夭儿说完，也不管她们的反应，拉着云氏进了院子。
云氏愁容满面，看着赵夭儿欲言又止，赵夭儿知道她是在担心。
“婆母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用理他们。”
话虽如此，赵夭儿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也没想到会忘如此复杂的方向发展。
若只是背后被人说闲话也就罢了，超市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客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赵夭儿的两家店都是如此，甚至影响到了谢昭显，据说有人去报官，说谢昭显德不配位，暴毙犯人，蔑视国法，应当取消他此次秋闱的名次。
这些人多是同样参加这次秋闱的考生，他们存着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日日堵在衙门门口，吵嚷着让衙门治赵夭儿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