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什么的当然没有问题,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谢昭显也很愿意助人为乐。
跟何况眼前这个人看上去为人正直,手持折扇,应该是个读书人,或者有官在身,虽身着普通,但气质不凡,许是周边刚上任的地方官,途径此地。
谢昭显在心里猜测此人的身份,随后道:
“您请说。”
那人脸上的笑容亲切和善,说道:“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人身地不熟,想请公子做一天我的向导,我可以付你钱,不知公子可愿意?”
谢昭显原本是要去衙门的,但是最近不知道徐程怎么了,什么事都不给他安排,清闲的很。
与其在衙门先做着,还不如答应面前这人的请求。
而且谢昭显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应该不是做想到这么简单的事。
“当然。”
谢昭显一口答应。
既然是做向导,谢昭显自然是先带他去了最能体现当地风土人情的地方。
“其实我也到这里不久,我听当地的人说,这里以往更加繁华,只是因为连年饥荒,也就萧条下去了。”
谢昭显二人坐在茶楼的二楼,一遍 品当地的特色茶,一遍从窗户看向外面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静静流淌的河面。
那人喝了一口茶,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余光瞥到这位被自己请来当向导的年轻人神色严肃,说话时语气中带着惋惜和老成,而眼中却流露出热血未凉的愤懑和抱负。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那你觉得眼下的饥荒是怎么造成的,有该怎么解决呢?”
他的话在谢昭显的意料之中。
想必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气候的问题没办法改变,近几年降水减少,但也不至于会闹成现在这样,造成现在饥荒严重的根本原因还是当地官商相互,压榨百姓,赋税沉重,农民没有余粮,不得不放弃土地沦为流民,许多田地被荒废,粮食的产粮愈加不足,官府收不上粮,于是加重压榨,一次循环往复,饥荒只会越来越严重。”
“要想改变,只能轻徭薄赋,开仓放粮。安置流民,发放种子和农具,给没有钱的农民发放贷款,最根本的还是要铲除贪官,严禁官商勾结。”
谢昭显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这些措施都曾被徐程一一否决过,没有实施的机会。
谢昭显每每看到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心中对徐程的恨也就越来越多,可偏偏自己空有想法,没有施展的空间,郁郁不得志,今天像是宣泄一样,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谢昭显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心里也终于舒畅了一些。
他说完以后,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像是在思索什么,谢昭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是说错了吗?”谢昭显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谢昭显怎么也没想到回答他的事这么一句话,表情有些呆滞,“啊?”
“刚刚你说你也刚到这里不久,你不是本地人,那你是从哪来的?”那人又问道。
“我从京城来的。”
谢昭显没有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儿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住。
可他的回答反而让对方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紧接着又试探道:“几年前我去京城述职,曾与以为侯爷一见如故,分外相投,后来我在地方任职,只是那一别后,再未见过,你与他有几分相似。”
听到他的话,谢昭显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父亲的好友?
当初谢家落没的时候,京中许多原本与父亲交好的好友都袖手旁观,谢昭显在这件事上警惕了起来。
“您说你去京城述职,并且是在地方任职,敢问您是?”
谢昭显没有给他回应,而是先试探他的身份。
可对方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听到他问的话,对方没有任何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此地连年饥荒,数次上奏,请朝廷派赈灾粮饷,我便是朝廷派来的巡查使,专门调查这里闹饥荒的事。”
令牌不假,对方说话时也十分坦荡。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世了吗?”
谢昭显胸中激荡。
巡查使,或许着正是给谢家平反的一个机会!
谢昭显起身给面前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我叫谢昭显,我的父亲谢宗贤,原为谢侯,因被 奸佞构陷,惨遭流放至此,当地的县令徐程,官商勾结,压榨百姓,枉为父母官,恳请大人秉公执法,铲除贪官污吏,还鸠鸣镇太平安乐!”
巡查使也很震惊,急忙将谢昭显扶起来。
“你真的是谢侯的儿子?”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得到肯定的回复时,心中还是激动万分。
当年他在京中与谢侯喝了一个通宵,从理想抱负聊到当今时政,痛批世风日下,奸佞当道,两人相见恨晚。
只是当他再回京时,得到的消息却是谢侯全家遭到流放。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的儿子,从他刚刚对饥荒这件事的见解,就可见几分他父亲当年的模样,想必用不了多久,定会成为栋梁之材!
“快快起来,好孩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巡查使给了谢昭显一枚印信。
“明日 你拿着这枚印信,到城南的福源客栈来找我,到时候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与我说来。”
“嗯!”谢昭显收好印信,郑重地点头。
“对了,先不要告诉你父亲我到此地,这次是微服私访,身份不方便像透露,等事情了解,我再亲自去府上拜访。”
与之分别后,谢昭显迫不及待赶回家,将这些日子他探查到的情况,连同证据都一同整理出来。
赵夭儿为了感激生病这些日子谢家人对她的照顾,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
她看到谢昭显匆匆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心中有些担心,于是放下手中的活,去屋里看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