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雇了人秋收,谢家的人也没有闲下来,谢昭显白天去地里帮忙,晚上还要温书,准备明年的春闱。
赵夭儿一边照看着超市的生意,一边和柳莲心将酒楼的事落到实处。
这便是有钱的好出。
如果靠赵夭儿一个人,想要来这样规模的酒楼,最少也要开个两三年超市,才能买得起开酒楼的地皮。
柳成方见女儿这么有干劲,十分支持,拿出一大笔钱来,甚至把柳家在其他镇子上的地给了他们盖酒楼。
赵夭儿得知此事分外震惊。
在这个年代下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本就不容易,寻常人家只要家里养得起,就不会让女儿去开店,柳成方这样支持女儿可以说是非常开明了,除此之外也是对赵夭儿的信任。
现在地也有钱也有,赵夭儿和柳莲心整整规划了三个多月,才终于把酒楼的格局定下来。
其中最耽搁时间的事便是要不要加入洗澡。
在赵夭儿看来,这种酒楼的灵魂就是洗澡,没有洗澡,那边没有存在的意义。
而柳莲心无法接受在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洗澡,尤其在赵夭儿提出建大澡堂的时候,柳莲心整个人都不好了,精神受到了冲击,甚至不敢想象那个场面。
赵夭儿想到在这个年代,确实大部分人无法接受“坦诚相见”,于是折中了一下,在澡堂设立隔间和贵宾浴室,又增加了按摩汗蒸的项目。
前期所有的准备都敲定下来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年底。
但这也比赵夭儿预想的快了不知多少倍。
酒楼的建设还需要找专业的匠人来,这也多亏了柳老爷,找了与柳家有过合作的匠人,年前后置建材,年后正式开始施工。
到了年底,彭舟也要回自己家了,不知不觉在鸠鸣镇已经待了一年了。
彭舟准备了些年货去了谢家,这一年几乎都在超市了,说是去帮忙,但是每个月赵夭儿都给他结了工钱,而且他和姜梨能走到现在,赵夭儿帮了很大的忙,自然要感谢。
父亲彭德运也让人捎信过来,他公务缠身,年前没办法亲自来,于是让儿子代自己看望谢宗贤,同时还要感谢谢昭显之前的救命之恩。
所以彭舟奉父亲的命,特意备了重礼。
谢宗贤和云氏自然是要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他,可彭舟不想让他们操劳,放下东西坐了会儿就走了。
赵夭儿送他到门口。
“你这一走,姜家那边搞定了?”
很长时间以来,都没再听说他和姜梨之间有何进展,赵夭儿忍不住八卦道。
彭舟长长地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这句话赵夭儿之前也对他说过。
就算姜父对他的感觉还不错,可他毕竟年纪小,也没有自己的事业,姜父不知道彭舟的家世,彭舟也不肯说,事关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姜父肯定要慎重,彭舟自然得不到进展。
不过很快彭舟又振作起来。
“这次回去我就和我父亲商量,先向姜家提亲,待我考取功名,就来娶阿梨!”
彭舟目光坚定,下定了决心。
赵夭儿不置可否,想了想问道:“这件事你和姜梨说过了吗?”
彭舟摇摇头,“还没有。”
“下次秋闱是三年后了,这三年若是有更合适的人,或者是姜梨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赵夭儿又问道。
彭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如果她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比我对她都好,那,我就祝福他们。”
赵夭儿见他衣服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现在真的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祝福?你确定不是诅咒?”
彭舟闷哼一声,“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对她更好,也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她,所以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赵夭儿:“那若是你没有考上怎么办?”
彭舟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这也不能怪赵夭儿泼冷水,也理解彭舟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得到姜家的认可,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女子的花期就那么几年,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若是因此把姜梨耽误了怎么办。
彭舟沉默了良久,双手攥紧,“我一定会考上的,我彭舟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负了阿梨!”
相处这么久,赵夭儿也知道彭舟是什么样的人,虽身世优渥,但身上没有丝毫纨绔之气,温润儒雅又不失少年英气,做事踏实仔细,一旦下定决心,便会用尽全力。
所以赵夭儿打心底是相信他的。
“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赵夭儿笑着说道。
过了年,谢昭显便要上京参加春闱。
走的时候谢宗贤和云氏都心情复杂,想到他们被从京城赶出来,一路上颠沛流离到了这里,现在他们的儿子以秋闱解元的身份重新回京,心中既骄傲,又有些感慨。
谢宗贤:“去了京城,免不了要被那些人说些什么,切莫被他们影响,若是入宫面圣,一定要小心,万事三思而行,切莫冲动。”
谢昭显自然知道父亲说的那些人指的是谁,点了点头,“我知道,父亲放心。”
“路上一定要当心,照顾好自己,万事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盘缠贴身放着不要心疼钱,不够就给家里写信,一定要写信回来!”儿行千里母担忧,云氏抓着儿子的手,眼眶中充盈着泪水。
谢昭显抱了抱自己的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云氏:“娘和你爹都好着呢,不用担心家里,只要你平平安安回家就行!”
和爹娘道了别,谢昭显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夭儿,她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就像是每天送他去上学一样。
谢昭显走过去,赵夭儿笑着看他,“放心吧,家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谢昭显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就算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休息,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嗯!”赵夭儿突然凑近轻声说道:“独守空房,着实寂寞,夫君可别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