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自然也认识宋天。
“你找宋天干什么?”她疑惑问。
我手指狠狠掐着掌心的肉,面上却假模假样害羞得低下头,“我喜欢他。”
二婶嘲笑:“呦,现在有钱了,瘸子也有勇气追求大帅哥了。”
她很快答应下来,反倒是林宇谨慎得盯着我,接着抓着二婶的手腕:“妈,我们不能找宋天!”
“怎么不能啊,让他跟林青青见一面你就有工作了,妈也能买新裙子了,这不是挺好的。”
“不行!真的不行!”林宇满脸惶恐。
“为什么不行?原因呢?”林宇在二婶眼里是个不成器的,二婶根本不相信他。
林宇脸涨红老半天,说不出原因。
二婶一巴掌把他挥开,心意已决。
无论林宇怎么阻止,二婶都要把宋天骗回来,我看着他们两个争吵,像看着碗里的蛐蛐。
一周后,二婶果然以生日宴为由把宋天叫回。
可他一下车,就被我的保镖抓住押送去了警局。
而我早就准备好了档案袋。
当天就以“强奸罪”向警方指控了主犯宋天和同伙林宇。
我向警方呈上了当年诊所出具的精液DNA报告和那段录音。
当我和警察听那段录音时,我以为我会哭。
却发现,我的眼泪早在过去流干。
4.
“林青青!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谁强奸了你,少污蔑人!”
我配合警方指认犯罪现场时,二婶冲了过来。
她接到我的电话,哭得声嘶力竭,到现在也接受不了林宇犯强奸罪的事实。
二叔也跟过来,他想袭击我,却很快被办案民警制服。
“你给我下套是不是!你为了抓我宇儿故意忽悠我骗宋天!”
“是啊,要不是你想要x奈儿裙子,我还不能这么快把他俩凑一块呢。”
“放心,二婶,待会我还是会把最新款的连衣裙给你送过去的,你一定要好好穿。”我笑得一本正经,二婶抖如筛糠。
“你……你给我去死!”
警方效率很快,由于我提交了宋天的精液证据以及两人当年的作案对话录音证据确凿。
两人几乎立刻认罪。
他们被押送回车时,脸上均是灰败的神情。
与八年前在墓园大相径庭。
“宇哥,我看上你那堂妹了,你帮我弄到手呗。”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录音里的对话。
“哈哈哈,放心,我堂妹是个瘸子,爹妈还死了,没人给她作主,你想要,我给你把门。”
那年我只有18岁。
被侵犯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歇斯底里地尖叫,会哭,会哀嚎,可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闻着淡淡的酒味,悄悄打开爸爸留下的mp3的录音功能。
宋天酒醒第二天意识到犯罪就买了机票出国了,而林宇只是不来老宅吃喝玩乐。
他们都是有钱又有人疼的公子哥,犯了罪可以装作无事发生拍拍屁股走人。
而我是个走一百米路就要拄着拐杖歇息的瘸子,没人看到我受害。
想要报警,可能都走不到警察局。
而且,我当时无权无势的,就算爆出秘密,说不定二叔三叔也能轻易掩盖。
于是我去了附近诊所保留了x液证明,每天像听听力一样听一遍录音。
也就那时我偶然在mp3里发现一个隐藏文件夹。
我听到了爸爸生前给我留下的最后一段录音。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爸妈的死是意外。
当我得知一切的痛苦都是人为时。
我狂笑出声,泪流满面。
甚至感谢林宇和宋天的所作所为。
让我得以有朝一日为父母沉冤得雪。
5.
自从林宇入狱,二婶就得了重病。
二叔是个笨蛋货,接受不了现状,出国去请三叔去了。
二婶体弱,以前就中过风,如今直接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
当然,我送给她的x奈儿裙子她铁定穿不上了。
不过,我还是好心地去看她。
我在她的病房里,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在她身边演示自己的走路成果。
医生给我安装了辅助生物器械,现在,我已经开始慢慢学着不依靠拐杖走路了。
我颤颤巍巍在她床头来回走,轻轻说。
“二婶,其实我知道你经不得刺激,才故意让你看到宇哥被抓的,指认现场那通电话,是我故意打给你的。你起不来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要不是你儿子我还不知道是你们害了我父母。”
“你们好狠的心啊,为了阻止我爸做家族继承人,不惜伪造车祸现场。”
“不过不要着急,你们很快会恶有恶报的。”
二婶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病弱的身体像风中颤抖的落叶。
她指着我呜呜半天说不出话,心跳显示仪发出警报,护士冲进来。
一并冲进来的还有被请回国的三叔。
听说三叔又去南极玩了所以才信号不好。
不过回来让他看看二叔家的惨状也好。
“林青青,你骗走我们的财产不说,还把宇儿送去监狱,我们已经掌握了你逼迫爸爸更改遗嘱的证据。”三叔戴着眼镜,看着我义正辞严。
如果说二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三叔则正好相反。
他是个老狐狸,从未娶妻,很不好对付。
我后来才知道,当年就是他主谋杀害了我父母。
警察也来了,拿着手铐向我走来,“有人报警说你逼迫他人立遗嘱,跟我们走一趟。”
我被带到警察局,警察给我看证据。
一段视频录像中,爷爷立遗嘱那天,我拿着绳索不断出入他房间。
当天二叔三叔出门旅游,只有我在家里。
而那之后没几个小时,爷爷就去世了。
“林德望先生死后你迅速火化,当天就签署了遗产交接,既然遗嘱是真的,你的动作为什么要那么快?”
“你说你没有逼迫他,绳索又是怎么回事?”
二叔在旁边接话:“警察同志,我爸当时重病缠身,连路都走不了,有需要绳索的地方?很明显就是她用这些东西逼迫我爸改得遗嘱,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三叔镇定得勾了勾唇:“我回来后知道事有蹊跷,就找人买下了老宅监控,证据确凿,警察同志,我申请冻结林青青的财产。”
警察也认为疑点重重,看了我一眼,准备向法院申请执行。
我却一点也不慌。
对三叔眨眨眼:“三叔,你记忆力不是很好吗?这绳索你不眼熟?”
三叔认真观察几秒,脸色忽然大变。
我轻笑:“这绳索还是奢侈品牌的,是你们当年在家里斗狗用来绑狗的东西,爷爷一直以为那上面沾染的是狗的血迹,谁知,你们还留作他用。”
其实最初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
是爸爸在录音里告诉我,他被二叔三叔绑了起来。
绳索的接头沾染着血迹,表面有斑点花纹,上面有几道他在地上磨后的印痕。
为了留下证据,爸爸咬破舌头,在上面染上自己的血,形成一道3厘米左右的波浪形血痕。
留下证据后,他在随身携带的我送他的mp3里录下全部经过,将mp3藏到了二叔转运他的车上。
这个mp3刻有我的名字,一年后才被佣人打扫车座时找到。
私下作为爸爸的遗物交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