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渺从卫生间出来时,就见裴既抱着胸站在门口,一副解释一下吧的表情。傅渺垂着头,脸涨红,小跑过去拿购物袋里的毛巾,准备去洗澡。
很明显,女孩不想说嘛。这怎么能行,既然决定要照顾她,那必然得全方面照顾了啊,早恋是很严重的事情,会影响学业,坚决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渺渺啊……谈恋爱可以,但要等到你上大学,知道吗?现在你还小,还不懂人心险恶……”裴既觉得现在自己还真有点当家长的样子,苦口婆心的模样,很像回事。
傅渺连忙摆手,“不、不是,裴哥哥你误会了,我是……得罪过他……不过也不能算得罪……反正就是,一直躲着他来着。”
“得罪?”裴既觉得这事就大了,比早恋还大呢,“干嘛躲着他?他欺负你了?打过你?”
裴既脑子立马浮现出恶劣少年把女孩逼到角落里欺负的画面了。
“你怎么才说啊,操,等着,看老子不去削他。”裴既瞬间就炸了,没办法啊,就是听不得傅渺被人欺负,想想都不行。
就是心疼她啊,小女孩很弱,一被欺负就只会跑竹林后哭,他听得简直心碎。
傅渺赶忙拦住门,“裴哥哥、你……哎呀,他没有欺负我。你别去找他。我自己会处理的,可以吗?”
小女孩才到他哪儿啊,大概胸膛?胸膛都没有吧,裴既低着头俯视她,看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傅渺,你要急死我啊?他刚刚也说找你有事,要当面说来着。”
傅渺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寒假前一天,就我考完试你带我去吃日料那天,我走错了房间,然后……我、我……撞见他跟杨老师……在一起……杨老师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而且场面相当香艳。
“然后我慌忙就逃了。他不知道从哪儿要到了我的号码,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一听是他,就给挂了。后来他发短信,约了几次我出去,我也都没去……”
顾何的名字在学校挺响亮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是个勤俭孝顺见义勇为的三好少年。
她与他有过一些短暂的交集,只是非常非常不巧,每次都让她发现他不与人知的一面。
所以也是知道他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至少真实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所以发现了那样的事,她太害怕了,只好躲了起来。
“我没跟别人说过,毕竟也关乎到杨老师的名声。”
她没什么朋友的,也不爱嚼舌根。
裴既想起来了,那天傅渺去上了趟洗手间,去了很久,回来时慌慌张张的,问怎么了,支支吾吾半天只说是走错房间了。
原来是撞破了别人的秘密。
傅渺一脸惆怅:“怎么办啊裴哥哥,你说,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就因为这??
裴既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但面上却摸着下巴作深思状,良久缓缓道,“有可能。”
傅渺一下呜呜咽咽得哭出声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又不会对外说……呜呜呜呜呜……谁想看到他跟老师有一腿啊……呜呜呜呜……”
???有一腿??这都是在哪儿学的词?
裴既闷笑,把小女孩搂怀里,摸着她圆圆绒绒的小脑袋:“没事的没事的,哥会保护你的昂。他要敢杀你,我杀他全家。”
傅渺一听,哇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裴既默了,小女孩是真的怕了的,不禁逗的。裴既低着头抱怀里哄了好一会,傅渺才渐渐停止了哭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裴既抽了几张纸给傅渺擦脸,说这种事也很正常。
她那个英语老师他知道,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长得也是娇俏可爱,平日里混在学生里,半分老师样都没有,活脱脱一高中生。
对这样的老师产生爱慕,对于荷尔蒙爆发期的高中生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真不算什么大事,我看刚刚小伙子不太像是来寻仇的,倒像是来请你吃饭的。”
傅渺红着眼睛:“真的?”
“裴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全然忘了傅渺是怎么被怕他吓哭的。
两人正说着,傅渺放在鞋柜上的手机亮了下,是顾何发来的信息。
“傅渺同学你好,我是顾何,明天可以见一面吗?你不用害怕,不用躲着我,是关于我和杨老师,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裴既看了眼短信,问傅渺,“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傅渺摇摇头,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回他:“顾何学长你好。你放心好了,无论你和杨老师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短信发过去一分钟不到,对方就回了信息,没有再解释,只是报了个茶餐厅的名字,说傅渺同学,不见不散。
裴既觉得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不可理喻,正想播过去问他到底要干嘛,就被傅渺拦下来。
傅渺咬着唇,想了想,说:“裴哥哥,我还是去吧。其实我也挺好奇,他会怎么解释那天。”
裴既望着傅渺半天,道了声,“好。”
他确实不该干预她的正常生活,那就让女孩自己去处理吧。
清晨七点。
傅渺还没起来,就听见外面乒乒乓乓跟打仗似的。
傅渺裹着睡衣打开房门,便看到裴既一米八九的大个子窝在小小的厨房里左窜右跳的正跟小煎锅较劲呢。
傅渺过去一看,樱桃小蝶里已经躺尸了四五块焦黑的煎蛋。
裴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什么,失败乃成功之母,你看我这块煎的就不错。”
傅渺还没说话,就被裴既赶了出去:“赶快去洗漱,早饭这就好。”
说话间,傅渺又闻到了一股糊味。
二十分钟后,傅渺坐在了一桌子豆浆油条小笼包面前。
“呵呵……哥没做过饭,第一次,所以失败了。但你放心昂,我一定把厨艺练好了,保准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裴既信誓旦旦。
傅渺咬了口小笼包,只觉得嗓门跟堵了口东西一样难受,眼睛也立马变成了兔子眼。裴既一看,赶紧上前给她擦眼泪,问怎么了啊,是不是小笼包不好吃啊,那下次不买这家了,七七八八一顿道歉。
傅渺一听,眼泪流的更凶了。裴既彻底慌了,手足无措说那哥再去给你煎个蛋好了。
傅渺忽然拉住裴既的手,眼泪猝不及防的砸在了裴既的手面上,把裴既烫的一疼。
傅渺问:“裴哥哥,是不是很疼啊。”手面上被油烫了两三个水泡,是不是很疼啊?
裴既怔住,原来是因为这?
裴既整个人一松,半蹲下来,抬头望着坐在椅子里哭红了小脸的傅渺:“不疼,真的渺渺,我一点也不疼,你别哭了。”
你一哭,我心就疼,就像心被烫了个泡一样,针扎似的难受。
傅渺:“裴哥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不用对我这么好……”
裴既把傅渺脸上的眼泪刮掉,“说什么呢你,渺渺,你再这么说,我会生气的。”
小丫头泪腺格外丰富,吓唬不得,哄骗不得,欺负不得,连宠溺都不行。还真是都个小哭包。
小哭包一口一口得咬着小笼包,模样真是可爱极了。这小孩以后归他养,想想都开心。
所以手上烫个泡算什么,烫一百个都行。
裴既因为照顾傅渺,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回过家了。一大早裴家就打来电话,说裴老爷子要见他,裴既只好给傅渺收拾好后,先走一步。
“真不要我送你去?”
傅渺摇头,顾何约的茶餐厅离这儿不远,她步走过去就行。
“那你小心点,手机一直开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傅渺点点头,“你快回去吧。”
裴既转念一想,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收回来,“算了,我不回去了,我给爷爷打个电话。等下我陪你去见那货。”
傅渺哭笑不得,打开门把裴既往外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啊,我自己可以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