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主人?”江眠向男子的后面看了看。
医馆的门口大敞着,只有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我们家主子在对面的茶楼中,请姑娘随我来。”
江眠恍然大悟,她快速地在纸上写了几味药材,抖了抖纸张,吹干了上面的墨后滴到了男子的面前。
“这个给你。”
“什么?”男人愣了一下。
“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药材研磨粉碎敷在你的旧伤之上,会缓解你在阴雨天的疼痛。”
像那种落在骨子里的顽疾和病根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的,只能一点点的调理。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习武之人。
江眠总感觉自己这是职业病。
一旦发现有人有了什么痛,生了什么病,她本能的就想治。
男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江眠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给自己开出药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身后的几个侍卫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见侍卫盯着药方迟迟没有什么反应,江眠明白他们这种当护卫的肯定会疑心重。
“你若是信不过我,这个药方可以拿回去给别的大夫查看。”
侍卫终于从愣然中缓过神来,他的动作有些局促,慌慌张张地折好了药方,放入了自己的腰间,又拿出银子快速递给了江眠。
“多,多谢姑娘。”
江眠也不客气收了银子,起身准备前去对面的茶楼。
云开却忙不迭地跑到了江眠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指尖。
“我也去。”
他有些警惕的看着这几个侍卫,这些人冷着脸,手里还拿剑,感觉来者不善。
“没关系,就在对面而已,我去去就回来,你留在这里帮着刘掌柜照顾生意。”
江眠轻轻地摸了摸云开的头。
这几个侍卫虽来势汹汹,但江眠瞧着他们也不像什么坏人。
总不能自己一出门就有刀架在脖子上被绑走吧。
云开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乖乖的听了江眠的话,在医馆等她回来。
江眠跟着几个侍卫去了对面的茶楼。
直接前往二楼的雅间。
江眠的心中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要让自己治病啊?
而且还指名道姓的点自己。
是因为看到了刚才在医馆外发生的事情吗?
就在江眠琢磨的时候,侍卫已经推开房门,只是雅间中没有人,只有一个花鸟屏风立在最中央。
“主子,人带来了。”
侍卫对着花鸟屏风恭恭敬敬的行礼。
江眠一见心下了然,她从药箱之中拿出了一截细长的丝线,递到了侍卫的手边。
侍卫望向江眠的眼神中更是惊讶。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露太多,捏着丝线的一端就绕到了屏幕后面。
很快,后面的那个神秘人已经准备好,侍卫重新走了出来。
“姑娘,请。”
江眠侧身坐在了椅子上,指尖一勾绕上了纤细的丝线,微微用力,丝线便又绷紧了几分。
她手指搭在了丝线之上,轻轻地抖了抖手腕。
房间之中安静无比,几个侍卫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江眠的一举一动。
他们没想到江眠居然还会悬丝诊脉。
就在这时,从屏风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姑娘都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
江眠抬了抬眼,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丝线上,并没有投向屏风那里。
说话的是个男人,江眠听着这声音觉得有一点点耳熟。
“公子若是想让我知道,早就已经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江眠来这里的目的是治病,她就算好奇,也不会多说多问。
毕竟周围的几个侍卫都握着剑,虎视眈眈。
她可不想惹上什么大佬。
在这个地方,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似乎没想到江眠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屏风后溢出了一阵低沉的笑。
但此时的江眠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
甚至连眉心都微微蹙了起来。
江眠低头看着手中的几股丝线,感受到了上面一跳又一跳的脉搏。
但……屏风后面这个人。
身体挺健康的,她没诊断出来有什么病啊?
江眠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点信心的,不觉得在诊脉这种基础的操作上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确定,再看看。
偏偏屏风后的人还开口问了一句:“大夫可看出来我得了什么病吗?”
江眠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侍卫,朝他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将丝线收拢了起来。
随后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屏幕那边微微行礼。
“恕在下眼拙,从脉象上来看,公子的身体健康,不像是得了什么病。”
江眠并不排除是别的无法从诊脉上看出来的问题。
“公子可以说一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
江眠:“……”
等等,自己是遇到了什么故意找茬的人吗?
好在屏风后面的人又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心头有一个疑问。”
江眠的眼中划过了一抹微妙的情绪,她低下了头,盯看着自己的袖口。
“公子,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可以治身上的病,却解不开心病。”
“不,这个问题只有你能解。”
江眠越发疑惑,心也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视线快速地扫过了雅间之中的布置。
要真有什么麻烦,她从什么地方逃跑才最快呢。
江眠听到了有脚步声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这让她更加的紧张。
“以前怎么不知道,宸王妃居然还是医术?”
听到宸王妃这三个字,江眠错愕的抬头,正巧屏风后面的人也走了出来,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江眠瞳孔紧缩。
她向后退了一步,直接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
没错,绕出屏风后面的这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帝。
他这是来微服出巡的吗?
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啊!
江眠快速地在心中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答案当然是没有。
她可是个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正经百姓。
“你不必紧张,但这一次朕是秘密出行,所以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只见皇帝在一旁的桌子处坐了下来,话虽这样说着,但江眠紧张的情绪却没有半点的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