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吼叫声落下时,身后的村民们也都顺着他的话叫喊起来。
“你们这些外乡人!把你们杀了,献祭给神明平息神明的怒火!”
不过现在的江眠却没有任何的耐心去理会眼前这些义愤填膺的村民们。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查看王卓娘的情况。
只是江眠转身的动作,却被德子误以为要逃跑。
不过这一次德子没有自己往上冲,反倒是怂恿起了身后的村民。
“大家快把他们抓起来!只要把这两个人处理掉了,咱们的家人们也都会醒过来!”
德子成功煽动了几个村民,他们都朝着江眠冲了过去。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才走出几步,就干呕了一声,身子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小川!”
他身边的同伴乱做了一团,连忙围在了男子的身边,而男子的四肢开始轻微颤抖着,像是发了什么病。
有人绝望的叫了一声,手中的农具都掉到了地。
“我们要为什么受到惩罚?我们明明是无辜的呀,神明不公!神命不公!”
一个中年男人大吼了一声。
他的妻子和儿子一夜之间都病倒了,现在他能感觉自己也是强弩之末,男人满眼绝望,转头看向院子中的水井,竟然要跑过去跳井自尽。
不过他才跑出几步,就有一个掌心搭在了他的肩膀。
只见原本离他好几步远的江眠,竟一个眨眼间来到了他的身后,甚至制止了他的动作。
男人有些发懵。
江眠救下了男人之后直接转身,走到了地上的村民身边,伸手要为他诊脉,但德子却如临大敌。
“你要干什么!”
甚至德子还要去推搡江眠,好在有萧臣宴挡在身前
萧臣宴掐住德子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向后掰过。
德子疼得呲牙咧嘴,差一点双膝发软的跪在地上。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你这是要把我们村子都赶紧杀绝!”
德子扯着自己的嗓子嘶吼着,甚至都有些破音,他眼眶发红,瞳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冷意,似乎真的痛恨面前的萧臣宴和江眠。
“你们两个灾星,给我们村里带来的灾难!”
剩下的几个人本想帮忙,但是萧臣宴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让他们站在原地的腿都打哆嗦,又怎么可能要上前当他的对手呢。
“灾星?”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萧臣宴的眼里划过了一抹冷意。
“如果不是我娘子,现在你们村子已经被山匪洗劫干净了,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果然,萧臣宴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德子身后的几个村民都面露难色。
的确是萧臣宴和江眠一开始帮他们拿回了被抢走的粮食。
“谁知道你们和山上的土匪是不是一伙的!就是想要把我们村子屠杀殆尽?”
但德子却有反驳萧臣宴的借口,“就算你们不是山匪,我们明明告诫过你们山谷不能靠近,可你们还是让村子里的百姓进去了,现在我们村子里受到了神明的责罚,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吵死了。”
江眠刚为俯身为地上昏迷的年轻男子把完脉,她就德子聒噪的声音吵得眉头紧皱,直接一甩手,一个石子打在了他的喉咙处。
德子瞬间就哑了。
甚至他发现自己不仅说不出话来,而且身子都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德子的眼底划过了惊恐之色。
“是不是村中的人也是和他一样的症状?”江眠抬头看向了其他几个村民。
村民们十分警惕的看着萧臣宴和江眠,但也点了点头回应了她的询问。
“我是大夫,可以救治这些病人,你们家里的人有谁得了一样的病,现在马上将人带过来。”
江眠刚才通过脉象上发现王卓娘和这个年轻男子所得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正思索着,结果抬头的时候在门口住的村民们还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有什么动作。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可以,但我想没有什么比你们的家人性命更加重要的。”
江眠的这一句话起了很大的所用,村民们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将自家得了病的亲人都带了出来。
瞬间,王家的一个小小的院子,就里里外外躺满了人。
这些被抬进来的人都是同样的病症。
不少人面色灰白的躺在地上,更严重的还在不断地呕吐,一刻也不停歇,从胃中的酸水甚至直接呕出了鲜血。
好在这些日子江眠受伤需要药材,萧臣宴也会到山中带回来一些新鲜的药材,如今倒是帮上了大忙。
“你们把这个吃下去。”江眠看了一眼,院子中还站着的几个人。
这些日子江眠简单的研究,用草药制作了一些解毒的药丸,虽然比不上她平日里携带的那些解毒丸的药效好,但也能解除一些毒素。
此时几个村民们对于江眠的态度也发生微妙的变化,毕竟他们是眼睁睁的看到江眠在为他们的家人治疗施针。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将江眠递来的解毒丸吞服了下去。
他们突然惊奇的发现,吃下了这个药丸之后,身子都轻飘飘的,那种透入骨头里的阴冷感觉居然消失不见了。
如此神奇的药效,让村民们真正确信了江眠的确会医术。
但他们也有顾虑。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村子现在的情况是神明的责罚,就算江眠是个大夫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江眠并不知道村民的心中所想,不然她一定会被气死的。
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明惩戒,江眠发现这些村民们都是中了同一种毒!
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你们谁家还有药材 全部都拿过来。”江眠头也没抬,声音严肃的吩咐着。
她将手中的银针刺入了王卓娘的几个穴位,稳定她情况。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偷偷的下毒?
“呜呜……”
而被江眠定在原地的德子,十分激动地挣扎着,发出了声音。
不过任凭德子再怎么样挣扎,江眠也没有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