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了江眠,她被眼前的人压住了后颈,根本就做不到挣扎或者逃离。
“找杀手杀自己的夫君,你就这么想当真寡妇?”
苏木放开了江眠,他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了起来。
带着几分调侃。
却是江眠熟悉的语调。
江眠盯着眼前面容平庸无比的男人,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
“你到底是怎么易容的,为什么我找不到半点破绽?”
江眠将苏木,不,应该是将萧臣宴的脸颊狠狠地捏到了一起,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商品一样。
她自诩易容之术已炉火纯青,可眼前的这张脸却挑不出半点问题。
若不是萧臣宴身上的药味暴露了,江眠恐怕没有办法将他和苏木联系到一起。
江眠的小手在萧臣宴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摸着,终于被她找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的骨头……”
萧臣宴的骨相好像变了。
江眠原以为缩骨这种功法只是小说中才会有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可一个人的骨头就算是再变,也改变不了太多,眉眼鼻子这些基本轮廓还都是有所保留的。
只是萧臣宴这脸皮上贴的易容江眠怎么就找不到一点瑕疵呢。
连她都找不到。
“再这样摸下去,本王的脸都要被你揉烂了。”
江眠可没有收敛自己的手劲,萧臣宴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掐得变成另一种模样了。
“你脸上是有人皮的面具吗?到底是怎么做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怎么能说没有破绽?不还是被你认出来了么。”
萧臣宴真没想到江眠的观察力竟会如此的敏锐,自己在她面前竟然一点也藏不住。
早知道当初就不以这个身份与江眠接触了。
“我分辨不出你的易容,但我的鼻子好使啊。”
江眠伸手点了点萧臣宴的胸口。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受了伤不要乱跑,不然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她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嘶……疼!”萧臣宴握住了江眠的指尖,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吗?我看你倒是挺好的。”江眠瞥了瞥嘴。
萧臣宴将江眠向自己拉近了几分:“我救了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听到?”
“我也救了你那么多次,你也没和我说过谢谢啊。”江眠挑了挑眉,以牙还牙。
萧臣宴一时语塞。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
自己在她面前真是连一点好都讨不到。
就在这时,森林之中传来了呼唤的声音,是在叫着江眠的名字。
“眠儿!眠儿!”
江眠一听便认了出来,是南宫易找过来的。
转头看着面前还顶着另外一张脸的萧臣宴,江眠摆了摆手。
“行了,你走吧。”
江眠催促了一句,视线频频地朝着南宫易声音传来的那边望去。
“用完就把人扔了,这么无情?”萧臣宴没动。
“你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江眠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劲。
好像自己和萧臣宴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坏事了一样。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
“你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萧臣宴瞧着江眠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好笑,开口逗了她几句。
江眠看着眼前这人似笑非笑的脸,后槽牙直咬。
“我怕南宫少将军看到你,会以为你欺负了我,直接把你手撕了。”江眠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关于平阳侯府与江眠的事情,萧臣宴自然心知肚明。
听到了江眠的话后,他的眉头动了动。
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苏木,还是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为好。
萧臣宴重新戴上了那幅鬼面具。
在他身影消失的下一秒,南宫易就已经从树林中冲了出来,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江眠。
“眠儿!”
哪怕是找到了江眠,但南宫易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没有落回肚子里。
见江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狼狈模样,他内心无比煎熬。
“都是大哥不好,没有及时上船。”
南宫易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急匆匆地就往江眠身上裹,自然也看到了江眠肩膀上玄青色的外衣。
“这是……”
“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救了我,他把我放在这里。”南宫晏是见过苏木的,所以江眠并没有隐瞒。
江眠对于南宫家的几个人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
但是因为有血缘的连结,所以心中对他们的情绪有些复杂。
可一想到自家母亲流落在外多年,那口口声声说爱妻如命的平阳侯却又娶了别人,甚至还有了孩子,江眠的心中就为母亲感到难过。
“我的宝贝女儿在哪儿!在哪儿呢!”南宫泓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他的身子扑了出来。
南宫泓满脸焦急,看江眠此番模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那些杀千刀的,老子一定要查清楚他们都是什么人!”
在得知了画舫上的变故后,南宫泓被吓的是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骑着马就赶来了,结果又听见了江眠失踪的消息,气得他差一点把那巨大的画舫一劈两半。
“快快快!赶紧回侯府,把京中的大夫全都给我找来!”
南宫泓急匆匆地吩咐着。
“我没事的。”江眠摇了摇头,“我回王府就好可以,不必去医馆。”
“不行!”南宫泓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江眠的话,甚至一个大踏步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得去看大夫……还说你没事儿!这么大的一道伤口!”
不靠近还好,一靠近南宫泓更是瞥见了江眠脖子上的伤,吓得他声音都变了调。
“马车呢!”
南宫泓转头大声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眠现在已经要一命呜呼了呢。
江眠隐隐有些头疼。
就在她想要开口毅然决然的拒绝时,突然瞥见了南宫泓的手臂外侧。
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口。
南宫泓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上面的血迹并明显。
可江眠看着这受伤的位置和伤口的形状,心头却猛得一跳。
因为自己在画舫上给那黑袍人留下的伤和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