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宴席散去,村民们将残羹剩饭整理干净后也都各回各家。
江眠和萧臣宴跟着回到了王卓家,二人被安排在了一间屋子里。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安排刺杀?”
如今房间之中只有两人,江眠也终于能够把心里的询问讲出。
“而且目标还是太妃娘娘。”
萧臣宴的眼神微动:“如果目标是你呢?”
“什么?”江眠愣了一下。
“我?我有什么?”
太妃是萧臣宴的生母,自然和萧臣宴关系紧密,而自己不过就是个冲喜的新娘,凡是见过她的人,大多数都嘲笑她是个命苦的寡妇。
江眠就从来不觉得会有人将将算盘打在自己的头上。
她才是整个宸王府中最没有价值的那个人。
“因为你是宸王的王妃。”
萧臣宴的声音发沉,望向江眠的双眼之中满含深意。
“或许开始有人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萧臣宴的猜测也警醒了江眠。
难道说有人暗中调查跟踪自己,找到了什么破绽?
见江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萧臣宴的眸光晦暗不明。
他抬手,掌心轻轻地压在了江眠的眉眼处,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嗯?”
面前突然的黑暗让江眠愣了一下,她刚想拉下萧臣宴的手,却听他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
“别多想,好好养伤。”
江眠看不见萧臣宴的表情,却在他的声音之中听到了无尽的温柔。
月光透着窗户照入了房间之中,虫鸣声四起,吵得人思杂乱。
……
翌日一早,江眠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劈柴的声音。
她走了出去,王卓正挽着袖子劈柴,月牙儿搬了个小墩子坐在一旁,听到了声响,她转头,看到走出来的江眠,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仙女姐姐,你醒啦!”
月牙儿快速跑到江眠身边,原本想要伸手抱住江眠,但一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关切地询问道。
“仙女姐姐,你肩膀上的伤口还疼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多亏昨天你以为我上了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江眠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月牙儿的鼻尖,惹得月牙儿缩了缩脖子,咯咯笑了出来。
看着江眠和月牙儿的互动,萧臣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王卓娘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瞧着院子中其乐融融,她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灿烂。
同样的,她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自从丈夫去世,大女儿远嫁之后,家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王卓娘眼眶有些发红,忍不住背过身,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等回过身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热切起来。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吃吧。”
虽然是些粗茶淡饭,比不得在王府时候的讲究,但江眠却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好比王府中自在快乐许多。
吃完饭后,王卓就拿着东西上山打猎,江眠想着自己在这里又吃又住,实在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便将王卓娘交给月牙儿筛豆子的活拿了过来。
至于萧臣宴,也去打探村子里的情况,争取于外界取得联系。
王卓娘收拾完屋子往院里一瞧,就看到了江眠正在干活,连忙上前阻止。
“哎呦,江姑娘,你怎么还干起这事来了?你身上还有伤,快歇着吧。”
说着还扭了一下月牙儿的脸颊。
“苗姨,我闲着也没事做,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江眠朝着王卓娘温和的笑着,“何况这些日子我……和我相公都要吃住在你们这里,帮你们做点事情是好。”
王卓娘拍了拍腿,乐呵呵的说着:“家里就这么几口人,也没有什么活,倒也用不着你们。”
一边说着,她朝着门外那边瞧了瞧,“应该快回来了吧。”
“什么?”江眠有些好奇,也顺着王卓娘的视线望向了门口。
“我叫二狗去帮忙找徐大夫了,让他再给你看看身上的伤,我们这边不像镇上的医馆有那些名贵的药材,都是些山上采的草药,若是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江眠的心中被王卓娘的质朴和热情感动到了,而王卓娘刚说完,隔壁的二狗就拉着徐大夫走了进来。
“苗姨,我把徐大夫带来了!”
然而当江眠看到来人的时候,却微微一愣。
这个徐大夫竟是昨天自己在宴席上看到的那个有些古怪的男人。
他还是那副没精气神的样子,身子消瘦得像是个木棍一样,一双眼睛阴森森扫过来的时候,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
这样的一个人,感觉他不会治病救人,而是直接拿毒药杀人。
“徐大夫,麻烦你给江姑娘再把把脉,看看她的身体如何。”
王卓娘一边说着,一边将徐大夫推搡到了江眠的身边。
徐大夫盯着江眠的肩膀看了几秒钟,随后才慢吞吞的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垫子,放在了木桌之上。
“手。”
他的声音也很沙哑虚弱,再配上有些发紫的唇瓣,竟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江眠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手腕搭了上去,任由徐大夫给自己把脉。
看徐大夫的架势和姿态,他确实是会医术的。
可一想到这个大夫竟是心脏上有问题,江眠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药都敷在伤口上了吗?”徐大夫收回了手。
“我给仙女姐姐上的药,都已经敷上了,绝对没有问题。”月牙儿自告奋勇的凑了过来。
她眨巴着眼睛,担忧的看向江眠。
“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注意伤口,不要沾水就可以。”徐大夫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药箱,竟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了起来,“人不还生龙活虎的么,还还找我来做什么。”
江眠眨了眨眼睛,最后她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道。
“大夫,你既懂医术,为何不着手医治自己心脏上的问题?”
徐大夫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突然看向了江眠,目光阴森森的。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