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装成恒郎女儿的模样？”红玉心中不解，江眠明明有能力直接将她抓住的，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江眠却给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我如果不扮成乔皖吟的样子，还要到处去找你，多费劲啊，更何况你今日已经在乔府之中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今天晚上肯定会来乔府报复，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上钩啊。”
江眠理所当然的说着，虽然她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却没有丝毫到达眼底，眼神锐利的扫向了红玉。
“那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人在背后帮助你？暗中帮你提升道行，让你得以维持人形，在人间中维持这么久？”
江眠敢确定眼前的这个鱼妖已经死了，无论人妖死了之后只会以怨魂的形态存在于世间，但是她却能够化为人形，甚至可以吃人，依她的道行根本做不到，显然这背后有人在帮助着她。
面对江眠的询问，红玉却紧咬着自己的牙关，他一双眸子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江眠，她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鱼身是软的，没想到骨子却是硬的。
江眠微微仰起了自己的下颚，不过这个红玉的偏执与病态她早就已经见识了，自然不会觉得她会这么轻易的屈服自己。
她指尖摩擦了几个下颚，江眠拉来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用想着在这里和我耗时间，还是觉得你身后帮助你的那个人会出来救你？”
果然，江眠的话一下子戳中了红玉的内心，让她的瞳孔快速晃动了起来。
江眠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你身后的人来了又如何？你觉得他敢和我硬碰硬，将你保下来吗？”
红玉的表情逐渐惊恐了起来。
江眠的能耐远超于她的想象，带给自己的恐惧感和那位大人简直一模一样。
红玉剧烈的呼吸着，她情绪不稳，连带着身上的怨气也维持不住，身上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有水珠滴下，而她身上肉里附着的蛆虫也掉落了下来，爬在了她的身周。
江眠的五官都扭曲了。
这个鱼是打不过自己就用这种物理攻击吗？刚才是腥臭的味道，现在又是这么骇人的一幕。
江眠感觉自己这几天恐怕都睡不了好觉了，一闭上眼睛都是这样恐怖的一幕。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坚持下去吗？这样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江眠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眸。
红玉似乎被江眠的话语触碰到了，她喉咙滑动，刚刚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红玉猛的抬起头来，发现乔玉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闯了起来。
乔玉恒在看到房间之中的红玉时，也着实吓了一跳，甚至他的双腿有些发软，直接就摔在了院子中。
红玉转头看到乔玉恒时，双眼中瞬间就迸发出了诡异的光芒：“恒郎！是你！”
她情绪激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甚至掉了几块，露出了里面的枯骨，以及附着在那骨头上的蛆虫。
乔玉恒的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乔皖吟。
注意到了乔玉恒惊恐的眼神，红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里的温和瞬间就变为了怨恨。
“怎么了？恒郎？你以前最喜欢看我的脸了，怎么现在我变了一副样子，你就不喜欢了吗？”
突然，红玉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地刮向了江眠。
“难道因为她长得好看，你现在移情别恋喜欢上她了对吗！”
红玉大声的尖叫，恨不得马上冲到江眠的面前，将她的脸皮撕下。
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
“在你身边的女人都该死，无论是翠柳还是玉蔷，她们都该死，没有人能够从我的身边把你抢走！”
红玉咬牙切齿的说着，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听到红玉的话后，乔玉恒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翠柳和玉蔷也是你杀的！”
红玉像是个做了好事的小孩子，希冀的等待着旁人的夸奖，她眉眼间带着笑，拢了身上的长发。
“虽然我把她们都杀了，凭什么她们能够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了，所以我把她们的眼睛挖了，肚子也剖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玉还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残忍。
“只可惜她们肚子里没有怀孩子，所以我剥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样也好，不过就是一些下贱的货色，怎么可能配给你生孩子呢？恒郎只有我才能给你生孩子。”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道极长的伤口，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
她抬手去摸的时候，还有几只蛆虫爬了出来，钻入了她手背的皮肉中。
红玉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去，逐渐变得扭曲阴暗：“可是恒郎你却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小小的一个，他本应该出来叫我娘的呀，可是你呢，却把他给杀害了，就是因为这些贱人！”
她大声的尖叫着，喉咙就像是塞了一个哨子般，尖锐的撕扯着乔玉恒的耳朵，让他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显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妖怪疯子是曾经陪伴他身边的红颜知己。
乔玉恒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望向红玉的眼神格外的复杂，有怨恨有恐惧。
江眠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乔玉恒的反应。
她原本以为乔玉恒面对这样的红玉会惊恐，害怕会直接选择逃避，可让江眠意外的是，乔玉恒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表情变得非常的平淡。
他微扬起了自己的下颚，看着面前的红玉出声说道。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害死了你孩子的人也是我，你想要报仇尽可以来找我，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和女儿。”
江眠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并不觉得乔玉恒的话在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