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的视线快速地打量了面前的顾兮窈，突然想起了上次自己去太傅府时她的模样。
如今几天过去了，顾兮窈的脸恐怕要比上次还精彩吧。
突然，江眠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恶劣的小心思，嘴角也勾了起来。
“不知这位小姐是？”
她故意开口询问，此番话一出江眠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面前顾兮窈的身子都抖了几下。
顾兮窈也是一个有脾气的，她冷笑了一声，哪怕是隔着层面纱，江眠都能够感受到她阴沉沉的目光。
“江眠，你又何必在这里幸灾乐祸呢？我的脸毁了，如今见不了人了，你就在这里如此得意!”
顾兮窈咬牙切齿的，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江眠碎尸万段。
但心里纵有千万般难受，她还是只能做低服软。
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一边说着，顾兮窈撩开了自己戴着的纱帽，露出了一张已经溃烂的脸，皮肤上血红的一片，几乎是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了。
江眠没什么反应，倒是旁边的林玥彤被吓了一跳，瞳孔紧缩，但好在她还沉得住气，没有慌张尖叫，否则一定会惹怒顾兮窈的。
然而江眠和顾兮窈两个人表现得越是平淡，越让顾兮窈的内心扭曲。
顾兮窈现在痛恨至极，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脸毁了，如今的她就像是个怪物，连出门都要遮遮掩掩的，哪怕是戴上了纱帽，都会害怕被风吹或者被人撞。
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院中的那些人在看到她的脸时所显露出来的惊恐表情。
所以她把那些人的眼睛全弄瞎了，没有人能看到自己，就没有人知道她毁了脸。
可是面颊上的溃烂只留下了无尽的疼痛，顾兮窈抓心挠肝，终究是忍受不住。她找遍了所有的大夫，可是那些废物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她的脸，甚至连她的病因何起都不知道。
最后没有办法，顾兮窈还是来找了江眠。
恐怕整个周国只有江眠能够治好她的脸。
哪怕心中再有不甘，顾兮窈也不得不在江眠面前低下了头：“你究竟怎么肯治我的脸？你有什么要求！”
顾兮窈愤恨无比地看着眼前的江眠，一口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但是面对顾兮窈的质问，江眠只是平静地眨了眨眸子。
“所以你是来找我治病？”江眠转身坐到了一旁，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平静，让人分辨不出此时她的心境如何。
顾兮窈情绪激动，想要冲到江眠的面前，但又害怕自己的脸被她嘲笑，只能阴森森地站在原地。
“是，只要你能治我的脸，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顾兮窈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口血，让她无比地愤恨。
原本那个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贱婢生的女儿，竟然高高在上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反观江眠只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盏，眼神平静无比地看着面前的顾兮窈：“我为什么要救你？”
她可没有忘记原主和母亲当初在太傅府的时候，受到过最多的折磨就是来自顾兮窈，甚至寒冬腊月，她污蔑原主偷盗东西，让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雪地外整整四个时辰，险些要了原主的一条命。
真正原主在那个时候就留下了畏寒的病根，江眠就算是现在一直在用药物调养，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顾兮窈似乎没有想到江眠居然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自己眼神，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从喉咙之中溢出了一声尖叫。
“你说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冲到了江眠的面前，旁边的林玥彤看着顾兮窈如此疯癫的模样，有些震惊。
“你凭什么不至我的脸!我知道了，你现在看着我如此凄惨的模样，你心中很得意是吧！”
此时顾兮窈一发怒，又觉得自己脸上的伤口像是有蚂蚁在啃食，密密麻麻地痒，钻心刺骨地难受，让顾兮窈险些发疯。
而她越是表现得歇斯底里，在江眠平静的眼神之下，就显得她愈发的可笑。
“你不是大夫吗？医者仁心有病的人找你治不是理所当然吗？你凭什么拒绝！”
“我是医生，不是菩萨，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何况我每日都要忙着京城之中那些得了瘟疫的病患看诊，你的脸和他们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江眠根本就不是什么心善之辈，他轻笑了一声，但漂亮的眉眼之间尽是冷意。
那顾兮窈还想说什么？江眠轻笑着开口，“是啊，你是太傅傅家的亲戚，高贵无比，你的眼中百姓们的死活怎么能比起你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呢？只是整治百姓，这件事情当今皇上亲口下指，觉得你何德何能，我会为了你抗旨不遵？”
江眠撑着自己的脸颊，她表现得越是平淡顾兮窈在她面前就越发的破防。
顾兮窈的脾气本就不好，如今被江眠再三地拒绝，他愤怒无比，张牙舞爪地叫喊。
“这个贱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甚至她不管不顾，竟然结无比愤怒地想要冲上前撕了江眠这张脸。
旁边的林玥彤马上要出手，想要护在江眠的面前，但好在文月的动作更快。
别看她平日里对谁都嘻嘻哈哈的模样，如今却直接顾兮窈，砰的一下把他按压在了茶桌上。
“放肆。”文月垂着自己的眼眸，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陈王府撒野，冒犯王妃娘娘？”
顾兮窈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折断了。
她大声尖叫着用作反抗，但是文月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顾兮窈不过抬了下头就被文玥摁着脖子重新压在了桌子上。
她脸颊上的肉狠狠地挤压着桌子，疼痛和酸麻的感觉，在不断地折磨着顾兮窈，让他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
“文月。”
江眠漫不经心地开口，文月的脸上虽然有点不悦，但还是放开了顾兮窈。
她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的桌子，别被顾兮窈给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