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主事说,天坑内温差极大,既有地狱之火,又有天河之水。
传说里面关押着上万年的精怪,只有神主才敢进入天坑,当初修建管道的神役也全数被精怪所杀,之后神主就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说是为了保护水源和村民。
从昶晖府出来之后,二叔见四下无人,才拉住罗森说。
“阿森你太冲动了,刚刚差点儿就漏了馅儿。”
“我们走到哪儿,都有人接待,明显不是因为尊重你这个先神,而是赤华派人监视咱们。你一旦表现出对这里不满的样子,就更容易出问题。 ”
林阿叔也上来相劝,罗森的脸色稍稍缓和。
“他把我当傻子,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我是那么重要的先神,他们咋可能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小花上来伺候我呢?果然被我发现,小花在我们喝的水里下药,还有阿穗及时和我们通气,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原来罗森早上是故意和阿穗演戏给小花看,为的就是消除赤华的疑心。将阿穗留在神殿,他们在外面打探也更方便。
“ 还是先去看看天坑什么情况,回去再从长计议。”说着,罗森便带头朝着天坑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了一阵,却看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祭台。
罗森心里一惊,刚准备绕过去,祭台中间突然“咔嗒”一声,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坛子,四周也跑来一群村民。
他抬头一看,赤华正坐在看台之上,笑着对他们挥手。
“不愧是先神大人,不用我找人通知,就知道今天有祭祀仪式,恭迎大人上台。”
赤华对着罗森轻轻拱手,一阵风吹起,将罗森直接带到了看台之上。
“参加先神大人,不知今日巡视可有收获? ”赤华看似恭敬地问,但连身子都没有弯下。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巡视?你找人跟踪我们?”罗森嘴角轻挑,大咧咧地问。
“先神大人威名早已传遍金乌村,在下也有所听闻罢了。”赤华盯着罗森,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知今日是何祭祀仪式?”罗森毫无惧色,反而迎上赤华的目光。
赤华并不答话,转身站到看台边上,面向下面的村民,大声说道:
“今日祭祀,子母肉菩萨,仪式马上开始,跪!”
底下的人马上全部跪倒,头也正好埋在地上的坑里,三跪三叩之后,祭台上有了动静。
祭台之上突然出现一张大大的黑布,影子笼罩了整个祭台。一个神役敲了敲祭台中间的坛子,里面就钻出了一个圆脸女人的头。
那女人发型精致,皮肤白皙,脸也肉肉的,但却紧闭双眼,嘴巴也被黑线缝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精致的布偶被人撕烂了嘴巴。
神役在她眉心弹了一下,女人一下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清底下的人群时,眼中还有一丝疑惑。可当她看到自己正身处一个坛子当中,顿时吓得左右摇动起来。
神役又扯了扯她的头发,女人这才安静下来,不敢再动,但眼神依然很惊恐。
“卧槽,这是搞啥名堂?”灿佑小声问旁边的人。
“回神役大人,这是做子母肉菩萨的母体。”旁边的人正好是个奴仆,看到灿佑黑袍上的太阳花印记后恭敬地回答。
“子母肉菩萨是啥东西?”
“祭司大人会让神役到村外去寻找生辰八字都属阴的‘四阴女’,带回来婚配。等她怀孕之后对她千依百顺,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最大程度上感觉自己很幸福。”那人四下张望了一下后悄声回答。
“那把她放缸里干嘛?”
“最重要的是等她生产后,就把她的手脚砍掉装在一个大缸里面,嘴巴缝上。然后在她面前把婴孩杀死,再把黑布揭开,利用太阳神的能量将尸体晒干。”
那人话音刚落,祭台下的神役就抱着一个襁褓走了上去,坛子中的女人瞪大了眼睛,虽然她身体不能动,但她青筋暴起,血脉偾张,无比的愤怒,坛子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来了来了,等先神大人念咒,仪式就要开始了。”
那人期待地看向祭台,灿佑握紧了拳头,但那人还在耐心地解释。
因为是‘四阴女’,母体死后怨气极大,会成为至阴的阴体,而婴孩被活活晒死会变成阳体。只要得到婴孩的尸体,就可以控制阴体帮自己和家族做事,金乌村的人把肉菩萨当成无敌的法器。
“你们金乌村不是与世隔绝,等级分明吗?哪儿来的家族,还需要这种害人的东西?”
“您不明白,奴仆可以升做神役,神役就有机会去金乌村外历练,有了成绩之后就有机会继续往上升。有了子母肉菩萨,就等于有了升级的钥匙。”
“历练?”灿佑他们一下来了精神。
那人见其他人没有看他,又压低声音说。
“听说先神大人就是出去后做出成绩才回来的,虽说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位,但所有人都很羡慕。而且听说外界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咱们的人想要操纵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哈哈。”
原来,在金乌村神级以下的一共有两种人,一种是先民留下来的后代,因为犯错被降为奴仆;还有一种就是神职从外面带回来的信众,大多都是升级成神役后才会来金乌村,像罗森这种还是第一次。
“仪式怎么还不开始?”那人讲完后才反应过来。
灿佑这才发现罗森似乎和赤华发生了争执。
“你逼我也没用,我不会念的。”罗森看着祭台上的女人,心中更是不忍。
“先神大人,在下怎么会逼你呢?只是您的级别比我高,您在这儿,我还念咒的话,就是僭越了。您看看底下跪着的村民,他们全都是来求子母肉菩萨的,您舍得让他们失望吗?”赤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
“那这对母子就不是太阳神的子民吗?那孩子还这么小,为啥要受这种无妄之灾?”罗森厉声呵斥,声波震得沙尘四起,底下的人都被迷了眼,但赤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是他们的命,为神献祭,是他们的荣幸。看来先神大人还暂时没有适应金乌村的规矩,既然如此,移步神殿歇息,仪式还是由在下来主持。”
“要是我不同意呢?”罗森看着襁褓中还在酣睡的孩子,也顾不上隐忍那一套,直接正面硬刚起来。
“那就别怪在下无礼了。”
赤华越过罗森,迅速念完咒语,又冲着天空一挥手,一阵风吹走了祭台上的黑布,神役也将襁褓放到了祭台之上,坛中女人的面前。
强烈的阳光照在襁褓之上,布料便开始冒烟,孩子只哼唧了一声,就没了声息,娇嫩的小脸开始脱水,眼窝也慢慢凹陷下去。
罗森见状正要阻止,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个神役,抢过襁褓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