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佑好奇地问道：“那阿力就是死的第一个人？”
程太太抿着嘴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是，阿力死了。他的妈妈找了他一晚上，也有工人下地基去帮她找，但是都没找到，其他小朋友都不知道阿力的下落，她不得已才追到医院来问我。”
尹蛟龙叹了口气：“追问您也没用，您也不知道啊。”
程太太回答说：“是，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求我父亲他们帮忙，最后还报了警。”
罗森问道：“那最后找到了吗？”
程太太回答说：“找到了，但是。。。”
灿佑激动地问：“在哪儿找到的？”
程太太一字一句都回答得很艰难，一句话停顿了很多次：“在。。工地上，水泥搅拌机里。是工人早上开工时打开搅拌机，看到有血流出来才去查看，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大腿已经被绞断了。。”
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噤，灿佑咽了口口水，说道：
“这是，恶鬼报仇？拿他一根骨头，他直接要了人家的命啊，太狠了。”
尹蛟龙反而不太同意：“也许可能是巧合呢？或者有人故意借传闻来害人。”
二叔在一旁怼道：“尹警官，虽然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世上还是有很多事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不还相信鬼神之说吗？如果真是那样，我想你也不会找上我们织梦堂了。”
自从尹蛟龙缠上罗森，想要他给程就月织梦后。二叔看尹蛟龙怎么都不顺眼，眼下有机会也忍不住出声讽刺他。
尹蛟龙理解他的心情，回答得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的确是我草率了，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先去找证据，而不是直接套到鬼神身上。毕竟，比起鬼神来说，人才是最可怕的。”
灿佑轻轻碰了碰尹蛟龙的肩膀：“尹警官，你也看盗墓笔记啊？”
尹蛟龙点点头，和灿佑相视一笑。
罗森看二叔一脸不善，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程太太，那后来呢？”
程太太对尹蛟龙说：“一开始，我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但是之后发生的事越来越诡异，也让我不得不改变了想法。
第二个失踪的孩子，是被骨头打了一下的阿花。阿花回家后就一直喊肩膀痛，他们家人第二天也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扒开衣服一看，她被打到的肩膀那块已经变黑了。”
林阿叔奇怪地说：“难道是尸毒？”
二叔摇摇头：“骨头咋会有尸毒？我感觉是中了诅咒。”
尹蛟龙又想说话，被程太太的话打断了：
“对对，就是诅咒！因为阿花在家的时候，肩膀只是红肿，到了医院后变黑。医生还没来得及给她做后续的检查，大家就看到她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腐烂，最后露出白森森骨头，就好像那一块被强酸泼中一样。。。”
罗森听得脸都皱到了一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那阿花就那么活活痛死了？！”
程太太摇摇头：“准确来说，她应该感受不到疼痛，因为速度太快了。当时所有人都被吓坏了，有一个医生想要去阻止，摸了一把阿花的伤口。他的医用手套瞬间就被腐蚀了一个洞，他赶紧把手套扯下来，结果还是沾上了那些东西。他的手就像被火烧着了一样，也开始被腐蚀，伤口渐渐往上蔓延。他当机立断，拿了一把刀就开始割自己的手，但是根本来不及，疼得他哭爹喊娘，最后还是有一个医生抓紧找来了工具，一下把他的手锯掉，才保住一条命。那么一小会伤口就已经蔓延到了肩膀的位置，再晚一点可能整个人都会被化掉。”
罗森皱着眉问道：“那您的意思是，阿花已经整个人都。。？”
程太太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是，她整个人都被溶掉了，只剩下一具骸骨坐在那里。医院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人敢去碰她的骸骨，最后还是他父母穿了防护服，才给她收了尸。”
灿佑捧着杯子小口嘬着：“这故事讲得，我咋越听越冷呢？那到底是个啥东西，咋跟鹿鼎记的化骨水似的？”
程太太解释说：“当时医院找了专家来检测，说的就是类似强酸的物质，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当时的技术还没有办法解释。之后阿花的家人知道是阿力拿了死人骨头打了阿花，就想要上门找麻烦，但是阿力也死了，他们就一起找到工地赔偿。我父亲他们赔了一笔钱，也在工地上加了很多围栏，不允许外人再到工地来。 ”
罗森忍不住问道：“事情闹得这么大，工地还能正常施工吗？”
尹蛟龙也点点头追问道：“是啊，而且据我所知如果发现万人坑，是需要上报的，之后需要专家验证，等证实了骸骨的身份之后，还有可能改成‘万人坑’遗址。但是医院成功建起来了，很明显当初他们并没有上报。”
程太太脸色有些不自然，解释说：“其实这个‘万人坑’也是过了很久之后，工地的一个老工人跟我父亲说的。当时只是看到骸骨很多，密密麻麻的，以为是挖到了乱葬岗，就没有太在意。那个老工人守夜的时候数了骸骨的数字，预估大概有一万多具骸骨。不过他也怕摊上事儿，就没有汇报。等到医院建成了，才跟我父亲说。上面叫人清理了骸骨，又找人来做了场法事，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结果没想到，那只是刚刚开始。”
灿佑嘴里塞了一个茶果子，听到这里赶紧嚼了嚼就吞下去，然后说道：
“一万多具骸骨啊，这是心有多大才不上报，还清理骸骨呢？出了阿力和小花的事儿，还有人敢去清理啊？”
林阿叔慢悠悠地说道：“不是心大，是心太小了，小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利益，顾不上其他人。你也太低估钱的力量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只是清理骸骨了。”
程太太不敢反驳，但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二叔赶紧接过话头：
“那之后死的人，都是在工地上出的事吗？”
程太太这才继续讲道：“是的，都是在工地上。其实那时候安全设施做得不够到位，发生意外的几率也比较高。但是接连出了几次事故后，工地上就多出了很多传言。说他们是刨了乱葬岗，惊扰了亡魂，才会一直出事，之后也有不少工人不干了，工程进度也拖得很慢。”
灿佑撇了撇嘴：“是啊，丢命的活儿，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干啊。”
尹蛟龙也皱着眉问道：“那之后呢？”
程太太原本只是想了解如何改变风水，但是没想到提到了陈年旧事，心里也很难受：
“唉，其实就像林大师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批工人走了，就再换一批工人。本地的找不到了，就找来了外地的，就这么做做停停，最后还是把医院建成了建成那天，刚好死了98个人。”
二叔听到这里也很愤怒：“这背后的人真的是损阴德，已经挖了一个极阴之地，还要在这上面干这些阴损的事，早晚会有报应！”
程太太听到这里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在意仪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罗森不忍心，出言安慰道：
“程太太，上一辈的恩怨，您不用太自责，我们大家都明白的。”
程太太也不说话，会客厅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不少，最后还是林阿叔给灿佑使眼色，灿佑才不情愿地开口道：
“呃。。那个。。，啊对了！您不是说会死100个人吗？但是死了98个就建成了，难道那和尚说错了？这种还有误差呢？”
程太太解释道：“医院建成那天，来了很多领导剪彩，庆祝我市第一家三甲医院正式落成。那天就在医院大门口，当初提出要建医院的那位领导正要动手剪彩时，突然好像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掉下台去。当时地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钢筋，直接就洞穿了那位领导的喉咙。”
程太太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但好奇的灿佑并没有敏锐地发现她的不妥，继续追问道：
“哈哈，二叔还真说对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不过这不才99吗？最后一个呢？”
程太太垂下眼去，再也不愿说话。
尹蛟龙代替她说道：“最后一个死者，我岳母从一开始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