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森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喉咙又干又哑,疼得他说不出话来,眼睛虽然能睁开,但依然看不清物体。
“水…”他刚努力地发出声音,一旁就有人扶起他,将一碗液体灌进他嘴里。
他的嗓子传来一阵凉意,喉咙处的灼烧这才稍稍缓解,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那人给他灌完液体,又将一个布条贴在他额头上,里面似乎放着草药,触感冰凉,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哪儿?”许久之后,罗森恢复了视力,这才发现他睡在一间屋子里,屋顶很高,呈三角形。
床单、摆设、家具都是银灰色。有窗户,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床的一旁站着一个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身穿一条无袖的银灰色短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罗森赶紧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先神,您醒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女人朱唇轻启,声音也婉转动听。
“你叫我先神?你是什么人?”罗森问。
“您胸口有太阳花印记,根据村志记载,您就是我们的先神。 ”
女人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敬之意,朝着罗森就俯身跪了下来。
“我…好,起来吧!我的那些同伴呢?”罗森见状不再解释,索性开始套话。
“您的三位同伴都安排了房间,也有专人服侍他们。”女人低着头回答。
“三位?跟我一起的不是五个人吗?四男一女。”
罗森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问。
“是三位,另外还有一名神役和‘莲种’,我们已经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了。这里是先神居住区,如非传唤,他们是进不来的。”女人继续回答。
“你说的神役…是不是太阳花印记在手臂上那个?”罗森想了想问,女人果然点头回“是”。
“那‘莲种’就是那个女生?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想起阿穗当初说的话,罗森心里一阵恐慌。
听女人说完,罗森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这里叫金乌村,是离太阳山最近的地方。天上有三个太阳,只有白昼没有黑夜。
他们称太阳为太阳神,而太阳神一段时间后会回太阳山。
到那时村里的温度才会稍减,那时便称为“日息”,也是金乌村人休息睡觉的时间。
村里所有人分五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奴仆,神役,祭司,先神,神主。
神主只有一个,是太阳神的化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神主把大事全都记载在村志之上,就是他们看到的那块石碑,所有人都要按照村志上的记录行事。
他们会定期举行祭祀仪式,祭品主要是女人和小孩,罗森他们看到的就是金乌村里最重要的祭祀仪式之一——拜日晷。
在这里没有时钟,记录时间只能靠“日晷”。而日晷就是由幼童做成,祭祀完毕后就会把他放到村口,每一个“日晷”可以用十年。
“那岂不是十年之后又有小孩要遭殃。”
罗森心中大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吓得一旁的女人直接跪了下来。
“起来回话,那你属于什么等级?奴仆?”
“回先神,金乌村只有男人会分等级,女人是比奴仆还要低等的存在。村志里记载,所有女人没被炼成法器之前,都是莲花的化身,您可以叫我小花。”女人依然不敢站起来。
原以为金乌村的祭祀仪式已经到了残忍的极限,谁知他们对待女人的做法更加让罗森震惊得无以复加。
按照小花所说,村志中记载女人是莲花的化身,还没有进行交合仪式的处子称为“莲种”,会被关在金乌村的“莲池”内,那里既闷热又潮湿,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草,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而“莲种”破身之后就会成为“小花”,等待她们的命运只有两种,一是祭祀或被炼成法器,如果失败就会被赐给等级低下的神役或者奴仆做妻子;二是破身之后被神职人员选中到神殿侍奉,不光要打理日常事务,“日息”的时候还要用“肉身供养”神职,也就是同他们交合。
“怪不得你这么害怕,相比之下进神殿侍奉已经算脱离苦海了。”
“能侍奉大人是小花的荣幸,我先帮您更衣吧,赤华大人,就是大祭司大人在神殿等您,一会儿还有仪式需要您主持。”小花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怯怯地站了起来。
“大祭司?”
“祭司有三位,负责各种供奉祭祀仪式,分别是赤华、炎风和烈芒大人。赤华大人是大祭司,其余两位是副祭司。赤华大人吩咐,等您醒来之后就请您过去。”
听到“祭祀”二字,罗森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居然知道我什么时候能醒?那岂不是比我这个先神还厉害?”
“先神大人说笑了,虽然先神的名额也有三位。但因为近百年来神主一直没有选出先神,所以村内事务一直都由赤华大人主理。神主百年之后,就会从先神当中挑选一位继任。目前看来,下一任应该就是您。”小花崇敬地看着罗森。
难道因为尹蛟龙去了我们那儿,这儿才没有先神?
“我这先神的名头是咋来的?”罗森心里想着,又开口问小花。
“先神和神役都是通过太阳花印记的位置来判断的,先神在胸口,神役在手臂。先神一般都是青年男性,而且都有过人之处,可以说是天选之子。
村志里记载,这一百年间我们会有一位先神从天而降,他能力非凡,会在金乌村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逃出去之后,八哥的元神全灭,这儿可不就翻天覆地了嘛。罗森心想。
小花给罗森穿上银灰色的衣服,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袍。
“您要是出门,必须得穿特制的黑袍,可以保持凉爽防止晒伤。”
看着小花诚恳的样子,罗森想到他们在外面暴晒的惨状,还是穿上了黑袍。
“那个神役也会去仪式吗?还有另外几个普通人。”眼看他们就要出门,罗森连忙问。
“神役也会去,只要您赐予您朋友参加的资格,他们也可以去。只有那个‘莲种’不行,我们全都不能出房门,要不就是死路一条。”小花回答。
还有这种规矩?女人不能出房门是什么鬼名堂,罗森没有说话。
小花以为他生气,便小心翼翼地说:
“先神您别在意,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要是出去,是经受不起太阳神的考验的。”
“鬼的考验?他们出去都要用黑袍防护,你们穿成这样,当然是死路一条。你把我朋友,就是你说的那个‘莲种’带来。我要她待在这儿,确保她安全。”罗森指着小花修身的衣裙,气愤地说。
“那我先让人和她交合,您是要修炼金莲法器吗? ”
小花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吓得罗森差点跳起来。
“交合?!不准交合!我只要她到这儿来,不要伤害她!金莲法器又是个啥东西?”罗森生怕小花乱来,连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