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能再来杯茶吗？我有点儿冷。”巴豆突然开始发抖。
“你咋啦？三楼有那么恐怖吗？被吓成这样？”灿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巴豆喝了杯热茶，又吃了两块饼干，这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我逃出来之后，一直没吃过东西，真舒服啊。”
“啥啊？你没钱吗？为啥不买东西吃？”罗森问。
巴豆一脸尴尬。
“我的钱还在直播平台里面，要等到15号才能提出来，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我去，说了半天合着你是个穷鬼，那你还来找我们干啥？想空手套白狼啊？”灿佑不满地说。
“我不是说了嘛，上一次我直播间的礼物加打赏就有五万多。我已经在粉丝群预告过了，这一次肯定只会多不会少，十万二十万都有可能。”巴豆真诚地劝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是干嘛的？
前几天我们刚去了一趟天润府，在那儿接了一桩案子。
人家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你这十万二十万的，还要我们五个人分，你猜我们看得上你那点小钱吗？”灿佑不屑地说。
“我现在确实没那么多钱，我家里人都死光了，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前两年她也走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巴豆的声音小了下去。
“怪不得，你宁愿去睡凶宅，原来是没地方去。”
罗森恍然大悟，推了灿佑一把。
“你逗他搞毛啊，我们之前不就说了做功德吗？那地方是个阴宅，估计有很多枉死鬼，去一趟也无妨。”
灿佑看巴豆可怜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过。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个啥子直播间人气那么高，就当给我们做宣传了！你赶紧说完，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饭。”
巴豆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感激地点点头。
“当时我躺在那张折叠床上，想尽快睡着就没事了。
但是外面还是鬼哭狼嚎的，听上去就像是鬼在打架，还有小孩儿的哭声，女人的喊声，听得我头皮发麻，好一会儿才睡着。”
巴豆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声音也有些发抖。
“结果睡到半夜，我听到我奶奶的声音，她在唱以前哄我睡觉的儿歌。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啊，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我当时还觉得特别亲切，谁知唱到‘握握手’的时候，床下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罗森他们听得心惊胆战，灿佑想要去拉窗帘，却被巴豆一把抓住手，吓了他一大跳。
“别啊！都说了鬼故事必须得这么讲，而且你看我这不没事儿吗？
我当时一看，那是一个老人的手，看样子很熟悉。我马上翻身往下看，原来是我的奶奶躲在床下。”巴豆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
“奶奶牵着我，往前走，就像小时候一样，说要带我去吃糖油粑粑。
我走着走着，背后突然有个声音喊我。奶奶跟我说，别回头，后面是鬼。
但是后面的鬼也喊我，小豆，快回来！奶奶在这儿，你旁边的才是鬼！”
“我猜后面才是鬼，你呢？”
灿佑问罗森，罗森没理他，示意巴豆继续说。
“我下意识想要回头看看，身边的奶奶一把抓紧我，跟我说。你忘啦，奶奶说过不能回头！
我这才反应过来，不敢回头。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看到奶奶的手，总觉得缺了点儿东西。
所以我一把举起手，问她，您的玉镯子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巴豆看看灿佑，好像是在笑他猜错了。
“那个奶奶脸色一变，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含混过去。我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我的奶奶就在身后，而我正站在房子的边上，底下插着一大片钢筋。
只要再走一步，我就会直接掉下去被钢筋贯穿！”
巴豆又颤颤巍巍地喝了口茶，看上去似乎很冷。
“我赶紧推开旁边那个鬼，朝我奶奶跑过去。她把我推进了正南方的一个房间，又把门锁上，让我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说到这里，巴豆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我听到钢筋入肉的声音，火烧声，还有肉被撕裂的声音，每发出一声，我奶奶都会惨叫，但还是一直在喊，小豆，不要出来！等到天亮！
我一直躲着，直到天亮，外面恢复了平静，我才打开门，跑了回来。”
巴豆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
“是我懦弱，是我蠢，非要去赚这种钱，害了我奶奶。”
罗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灿佑忍不住问道：
“那你一开始还说要我们去赚钱？”
说着，他又抬起头，认真地对二叔说。
“何家的事上了新闻，我知道你们织梦堂有本事，所以想求你们陪我去，但是我没那么多钱请你们，所以才那么说。
刚才这位小哥说为了做功德可以帮我，我才把真相都说了出来，对不起，老板，求求你帮帮我吧！”
巴豆朝着二叔跪了下来，二叔赶紧扶起他，又指着罗森。
“他才是织梦堂的师父，这事儿你得问他。”
巴豆一愣，又要朝罗森跪下去，罗森赶紧摆手。
“像那种群鬼聚集的地方，我们不是没闯过。但是既然你来求我们帮忙，起码的真诚也要有，我不喜欢别人撒谎，你还有没瞒着我们的事？”
巴豆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好。我愿意帮你，但这事确实凶险，我得跟他们商量商量，你坐外面等等吧。”
见巴豆出门，罗森这才开口。
“你们怎么看？”
“那地方听上去确实是个阴宅，而且那些鬼是有预谋地把他引上三楼。
说是三楼，但是加上地基，其实是四楼，也就是‘死’楼，正是绝阴之地。
我猜他奶奶的魂体是一直跟着他，保护他，要不然，他早就被鬼迷了眼，摔下去死了。”林阿叔分析说。
“那为啥躲进那个房间就没事啊？”灿佑好奇地问。
“房间有四角，正南、东南方为生门，他奶奶应该也是懂点儿堪舆风水，阴阳的事，才会那么教他。不过他奶奶大概率是已经被鬼给撕碎，魂飞魄散，投不了胎了。”
林阿叔说完，其他人也忍不住一阵叹息。
“他奶奶都死了，那咱们还有必要去冒险吗？”灿佑问罗森。
“我愿意帮他，不是想帮他报仇，是想把那地方的鬼给处理掉，免得以后再害人。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去。”罗森沉声说。
“你练了那么多天符咒，正好拿几个小鬼练练手。不经历咋个成长？拿出点魄力来！”林阿叔拍拍灿佑。
“好吧，那我也没说不去啊。”灿佑有些委屈。
对于做功德事，二叔自然是同意。
入夜后，站在长宁街18号前的罗森也犯了嘀咕：
“我去，这破地方咋看着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