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穗眼见怨灵全部消失,自己也到了一个新的空间,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茫然地四处看着,又转头问罗森:
“这。。。这是哪儿?”
罗森回答说:
“这里是程院长的梦里,我也是试试,没想到成功了。”
阿穗恍然大悟:
“上次你说可以让我见到伟强,就是指这个?”
罗森点点头,阿穗又好奇地问: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罗森也看向周围,但并没有发现程院长的痕迹,反而从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像投影一样的画面。
画面里,刘东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份名单:
“院长,我又物色了几个。”
程院长随意地翻着,又问刘东:
“确认身份背景了吗?要确保之后不会有麻烦。”
刘东点点头,回答道:
“放心吧院长,这一个他家里人巴不得他早点死,这一个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小女朋友,因为没钱做手术,还是尹蛟龙给送来的。
我哄他们签了遗体捐赠书,就按照咱们以前的流程来,不会有问题。
那小女孩儿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其他人我也都查过了,应该不会出问题。”
程院长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问:“‘货’都运走了?”
刘东又拿出一张单子,汇报。
“前天刚摘下来的全都按照客户要求送过去了,这两个的手术在明天,做完之后我们就送货。”
说着,不等程院长继续问,又接着汇报:
“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也安排了棺木,过两天按赵大师算的日子下葬,其余的还是放在停尸房那边。”
程院长见他面有难色,便问:“怎么?有难处?”
刘东点点头,解释说:
“最近量太大了,下葬的地方也不好找了。”
程院长眼睛一眯,盯着他,说道:
“你不是说王洋他爸那边就是墓园吗?怎么会没有地方?”
刘东有些害怕,还是壮着胆子回答。
“毕。。。毕竟咱们的棺木还是挺大的,而且王洋那小子还闹着要加钱,因为他爸好像发现了点蛛丝马迹,他说得要点。。。封口费。”
程院长一拍桌子,怒道:“混账!”
刘东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吱声。
程院长看着窗外,轻哼了一声:
“封口费是吧,那就派人给他爸爸封口,正好把货也取回来。”
说着,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看得刘东毛骨悚然,只好忙不迭地点头。
接着,程院长又去了住院大楼,走到罗森他们之前去过的暗门那里,穿过小巷,到了一座电梯面前,按下了负十八楼。
电梯门一打开,一股寒气直直地喷了出来,程院长毫不在意,拿起墙上挂着的厚衣服穿上,便走了进去。
负十八楼像极了一个地下工厂,就跟陈导当初制造的幻境大小一样。
只不过被隔成了好几个房间,像极了放冻肉的冷库。
程院长走进尽头的小房间,那里有一个正在敲着键盘的工作人员。
见程院长来了,他赶紧起身问好,又把位置让给程院长。
程院长简单翻了翻他做的文档:
“目前还有哪些单子缺货,给我看看。”
那人指了指一行表格:
“心脏和角膜还差50份,肝脏还差60个,肾脏还差30个,其他的订单数量太小,刘主任说不接,说是您吩咐的。”
程院长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招呼那人:
“走吧,快到发货时间了。”
那人赶紧将程院长带到了冷库前,先是按了一串密码,之后又请程院长用指纹和瞳孔开锁,冷库的门这才慢慢打开。
门一打开,一旁的罗森和阿穗惊得张大了嘴:
只见冷库的两侧,放置着密密麻麻的透明冷冻柜,里面全是光溜溜的尸体,尸体身上都有一些不同程度的伤口,看上去像是手术后缝的针。
这个画面和罗森在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冷冻柜前放着一些器皿,旁边还插着一些管子,周边都往外冒着白气,似乎是在给器官保鲜。
只听那人介绍道:“这一批是已经灌洗好了的,马上就会被送走,会在四小时内送到客户那里。”
话音刚落,电梯口又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身形高大,动作干净利落,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和口罩,手套,还有护目镜。
进来冷库后,他们简单跟程院长点了点头,又看着面前的器官存放盒,手脚麻利地将存放盒放进了他们特制的箱子里。
为首的人对程院长说:“等货送到,尾款会打给你,先走了。”
送走那几个人后,守冷库的那人靠近程院长,低声说:
“院长,让外人进这地方,我总感觉不太踏实。”
程院长有些恼怒,沉声道:
“咱们的人也就那么多,王洋那小子起了别的心思,我也不敢再用他了。
不让客户自己来取货,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那人连忙点头,不敢反驳,但又试探性地问:
“院长,您之前说的人选,找到了吗?”
程院长瞟他一眼,又转过头来:“怎么?你怕我推你去死?”
那人一怔,赶紧摇头,说:“不不不!能为院长牺牲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的孩子还小,所以。。。”
程院长轻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我会像对老张那样对付你嘛。”
那人默默地低着头,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是老张他自食其果,况且他的死,也跟院长您无关,咱们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程院长盯着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冷库当中,显得十分诡异。
“哈哈哈哈!好个物尽其用!说得没错!你放心,我已经选定了心外科的于翔,他才是最好的人选。”
那人好奇地问:“您的意思是?”
程院长不愿再多解释,面色一沉:
“我的决定还需要跟你解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画面停止,罗森和阿穗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俩的手还牵着。
阿穗脸一僵,赶紧把手抽出来,对罗森说:“他们居然这么对伟强!姓程的去哪儿了?我要杀了他!”
罗森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里只是他的梦境,因为我们被困,我才带你到这儿来。刚才是他识海里的记忆片段,你上哪儿去杀他?“
阿穗这才冷静过来,坐在地上,抿紧嘴唇,不肯说话。
罗森知道刚才的事对她冲击太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突然,罗森想起了什么,便再次念动咒诀,双手结印,二叔的魂体也出现在他面前:
“二叔!还好能把你弄进来,你还好吧?”
二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这,这是谁的梦境?”
罗森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二叔一说,二叔也是备受冲击,忍不住连声感叹:
“还好你机灵,知道带我们到梦里来暂避,要不然我们迟早死在‘生门’里。
真没想到,市里有名的三甲医院,居然背后在做器官买卖的勾当。
这么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能连得上了。”
罗森点点头:“是啊,我就说当初案子破得太顺利,原来是程院长找于翔去顶包。
他知道于翔和蔡天的关系,还搞出个小说连环杀人案,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
二叔也恍然大悟: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陈导他们,我们就真以为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还真是会计算,选择下手的对象全是没有家人的,要么就是阿穗这种不会轻易起疑的。医院本来是救人的地方,却无端端成了一个杀人基地,想起来还真是可怕。”
罗森回忆起林阿叔的话,更是觉得心惊。
“杀了人,还要用锁魂阵把他们锁住,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如果不是我们发现,这些怨灵永远都得不到安息了。”
阿穗的脸上满是懊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当初要不是我送伟强来这儿,他就不会死了。”
罗森想拍拍她,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只好出言安慰。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用你的天意子,可能就。。。”
阿穗摆摆手,表示不想再提。
突然,程院长的识海又有异动,罗森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罗森定睛一看:“这人怎么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