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背脊发凉，人们看着他的眼神恐惧，像是在看怪物。
他的手里染着血，他的面前是一滩血肉。
原来是他中了独角兽的毒，原来一开始都是他自己。
小柔哭泣着，她说不出话来，流着泪水，哭得像个泪人。
营地里的战士将她护在身后，保护着她，他们的身体有些颤抖，对于陈小凡更多的是害怕。
“小凡……你快醒醒。”
迷糊之间，眼前的景色变化，摇摇晃晃的车内陈小凡醒了过来。
他清醒过来，看着身旁眨着大眼的小柔，看着开车的人他的皱着眉头。
神力释放着，眼前的不是虚影，是真实的。
“小柔……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小柔诡异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锐，嘴角都要裂到耳根，陈小凡用神力不断的探查，但所有都是正常的。
小柔笑着，她嘴里发出非人的声音。
“你……害了我们！”
陈小凡皱着眉头，略作思考他便明白过来，与他对话的不是小柔，恐怕是独角兽中的某一只。
“我们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我们活了这么久，都无人敢来我们的地域。”
“你算什么？为什么要破坏？”
它借用着柔的身体，与陈小凡对话，神力的探查无用，刚才与眼前，陈小凡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他只能凭着直觉行事。
独角兽看似孱弱，实则非常的强大，甚至强大到连野兽都不敢去它们的地盘。
陈小凡以神力作为支持，判断上出现重大失误，才造成眼前的情况。
它们借用小柔的身体与自己交流，可能还有得商量？
如今陈小凡不敢动手，他不知自己看到的，自己摸到的是真是假。
“我冒犯了你，你也伤害了我的朋友，我送你回去，你将现在的情况解开，如何？”
小柔笑着，眼神有些呆滞，嘴里发出嘶嘶的笑声。
“想得美？我们藏在北方多年，付出多少心血，现在你想回去？可能吗？”
“在无限的混乱中，沉沦吧！”
陈小凡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作罢，他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能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无尽的混乱？”
陈小凡眯了咪眼，眼前的小柔消失了，他忽然变得昏昏沉沉。
再次睁开眼他依然在车上，但是这次他在驾驶位上，驾驶位？
他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会开车吗？
睡眼朦胧的看着窗外，听到有喊叫声：
“怎么回事，后面的人呢？”
坐在驾驶位上的陈小凡心里一冷，在车外的是自己，他一脸的戾气，正开口向自己厉声问着。
“他们……他们一直在后面啊。”
当自己无意说出这话，陈小凡知道完了。
他竟成了替身，他能清晰的感到身体的每个动作，更能感受到车外那人焦急着，疑惑着。
甚至他能感到神力在四处扫荡。
自己成了替身，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明白接下来车外的人要做什么。
如果那人还能称为陈小凡。
想要开口说话，可惜他做不到，身体很累，疲惫又困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能感受到外面的人在焦急的踱步，更能感受到他在为小柔担忧。
在为丢失的独角兽感到疑惑，他渐渐变得暴躁，嘶吼，喊叫。
随后，陈小凡身旁的车门被开了，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他从车上拉了出去。
他的心里感到恐惧和无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清楚的知道。
想要说话，可是身体乏力，此刻的陈小凡就是凡人，身体犯迷糊无力受伤的普通人。
“对不住了。”
眼前的人对着他开口，陈小凡的心里感到恐慌，他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做不了。
他将会被活剥，死亡的威胁在前，可现在的他连动一动手指都难。
神力来了，轻轻淡淡的触碰到陈小凡的身体，曾经他引以为傲的神力，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他的心在颤动着，他的眼看着带着戾气的自己，他已经陷入疯魔，双眼通红，眼里没有一丝白色，像个恶魔，更像是魔鬼。
曾经作为陈小凡力量的神力现在是武器，它慢慢的摸索到他的身上，触碰到他的肌肤，冰冷的感觉让他汗毛倒立。
他想挣扎，想要挣脱这样的窘境。
自己杀自己，这事儿真的太诡异了。
神力在他的肌肤上轻轻的刮着，眼前的自己已经癫狂，陈小凡看到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怀疑自己刚才真的是这样吗？中了独角兽的毒素，真的会变成这般？
神力的力量骤然加剧，那股力量刺入他的脊骨，陈小凡的身体一下就被穿透，那种痛来的很急，又走得很慢，他的身体里像是被穿入一根钢管，随后慢慢的抽出来。
他嘴里发不出声，只能默默的忍受着神力的折磨。
这一刻，陈小凡对战士做的事情轮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且因为他的神智清醒着，这样的痛苦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不止如此，神力还在探索，开始碎裂他的骨头，断掉他的血肉。
陈小凡就清醒着，清醒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人脸上粘上血，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直到啪的一声，诡异的事情发生。
和陈小凡一模一样的人，他的脑袋炸开，里面冒出个独角，他的脑袋变成了独角兽。
“感到痛苦吗？”
它张嘴发出声音，陈小凡的意识都弥散，对他说天都是红色的，身体是无尽的痛苦。
“呵。。呵。。”
陈小凡发出了无力的笑声，他一直在思考破局的办法，但神力无用，周围是幻象还是真实他都弄不明白。
独角兽本是被打到昏厥，它们不应该还能操控这一切。
是毒素在作祟吗？还是别的？
在这一刻，陈小凡迷茫了，对他来说周围的诡异有些超出他的思考范畴，他甚至无法判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独角兽张着嘴扑了过来，陈小凡眼前一黑，他再次睁开眼。
“小凡，我们还去北方吗？你已经昏睡了好半天。”
陈小凡整改了眼，身旁是小柔，他冷静的看着她，眼里没有热情。
对他来说，眼前的事物是真是假，无法判别，所以他选择沉默。
“小凡，你怎么了？怎么睡糊涂了？不说话呢？”
小柔靠在陈小凡的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小手温暖，让陈小凡的身体和心里感到暖暖的。
但他依然沉默，将脑袋探出窗外，他们正在去北方的路上，后面的几辆车都还在，默默的跟着，他的神力能用，更能够查看到远方独角兽的状态，那看似人畜无害的野兽。
从一开始是幻觉？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捕到独角兽，更没有中它们诡异的毒素？
此时，陈小凡想到神树之行，想到里面各种各样古怪的生物，骸骨路上的，斗兽场的，还有山谷里的。
他依然坚信着，他们已经抓到独角兽，并在回归的路上。
现在他看到的景象是虚幻的，一切皆是虚妄，否则刚才他见过的血腥，遭受过的痛苦都无法解释。
神力或许被压制，无法感应到古怪，但他的脑子没有变笨。
现在重新回到前往北方的路上，或许是独角兽害怕陈小凡寻到它们，设计出来的情景？
如果真的放弃前往北方，就能改变独角兽被捕的结果？
它们的目的是什么，改变未来，又或是改变过去？
忽然间，陈小凡抓到了什么关键的点，从出行到独角兽被抓获，从周围发生诡异的事情开始，就有一股力量在意志在压制神力的探测。
他本以为是独角兽的毒素，但现在他发现，并非如此。
冥冥中的力量，恐怕涉及到因果。
如果是这样，他便能理解，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在这里，他们还在前往北方的道路上。
放弃，就不会前往北方，更不会遇见独角兽。
因果的力量？陈小凡感觉已经摸清了它们的套路，转头看向身旁温柔的小柔，笑着对她说道：
“当然，我们要继续前往北方，将那些独角兽都给抓住。”
小柔的脸上的笑容僵硬，她的脑袋微微颤动着，她的脸色通红……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力量来源，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继续！”
陈小凡冷静的说着，眼前的小柔怒目而视，随后朝着车外一跃而出，没有半句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