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似乎是从读书时期起,那些涌动不止的念头,就侵占了我的头脑:
碰上走夜路的独行者,无人角落里的流浪汉,拥挤公交车上粗鲁的肥婆,或仅仅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痴笑着的小孩......
都能让我产生无数血腥的灵感,恶念在日常的缝隙里生根发芽,不时探头。
起初,我还会为此生出恶寒,对自己的本能感到恐惧;
但逐渐,光是沉浸在想象的血海里,就让我无比愉悦。
这种“天赋”让我很快在恐怖小说的领域获得美名,我成为了一个小说家,而不是精神病人。
我接受了这个身份,多年来与自己相安无事。
然而,近年来我的阈值被逐渐拔高。
最近无论是在书中安排精妙的犯罪计划,还是在导演翻拍作品时,刻意塑造许多血腥的恐怖场面,都难以再勾起我的快感,我笔下的人物、剧情也越来越落俗。
这时,一股蛰伏多时的暗念,再也无法被抑藏,它爬上心头,侵蚀头脑,随着灵感的衰退,步步紧逼的截稿日期,它越生越旺......
它从盘根错节的枝桠,逐渐生出一个精细的结构,一副完美的图景。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自己的出路,和欲念的归途。
我不再回避,我通过那些盘根错节,直勾勾地望向自己心底的深渊。
它开口呼唤我,它终于不再隐晦,它说:“先来一场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