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百里婵儿向百里瑞道了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蕊,你去前院折几枝花来,我窗前那处,确实需要装点一下了。”百里婵儿在屋子里坐定,一边笑着吩咐玉蕊,一边朝她使了个眼色。
玉蕊会意,连忙去了前院。
没一会儿,她便折了几枝新鲜的花回来,关上门认真地插进百里婵儿窗前的花瓶里。
“怎么样?”百里婵儿正翻着手里的一本书,书里写的什么她倒是也没看进去,这会儿心里仍在想些事情。
玉蕊将最后一枝花放进花瓶,这才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百里婵儿说道:“回小姐的话,侯爷吃完午饭后确实没有回去休息。”
百里婵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挑眉道:“是啊,爹爹去哪儿了?”
“如小姐所料,”玉蕊不知道百里婵儿这会儿究竟在笑什么,有些胆怯地说道,“侯爷吃过饭,就去偏院了。”
“嗯。”百里婵儿点了点头,自然没兴趣再问别的,说道,“你去忙吧。”
她放下手里的书,便回榻上休息去了。
翌日,百里婵儿才起床梳洗,玉蕊就又耷拉着一张脸进了房间。
“去哪儿了?”百里婵儿有些纳闷,又道,“过来给我梳梳头发。”
“是。”玉蕊连忙应答,快步上前。
平日里给百里婵儿梳头发就是玉蕊的活计,今儿她好半天才过来,也不知是去磨蹭什么了。
她拿起玉梳,给百里婵儿梳着头发,小声嘀咕道:“奴婢刚刚在前院,听说偏院那位被放出来了,心里直替小姐鸣不平,就多扫听了一会儿,这才来迟了。”
“哦?”百里婵儿对安姨娘被放出来的事倒是没什么惊讶的,不过玉蕊说得委屈,她便又问道,“那你可有扫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的话,”玉蕊一边给百里婵儿插着玉簪,一边闷闷不乐道,“昨日侯爷不是去了偏院嘛,听说那位一直栽倒在榻上哭闹着身子不适,侯爷心疼了,这才给放出来的。”
她说完,没等百里婵儿说些什么,就又拧巴着一张小脸说道:“前几日她在咱们院子里闹的时候身子骨可还好得很,怎的几天都禁不住关!”
“好了,”看着玉蕊愤愤的样子,百里婵儿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又道,“放出来就放出来了,晾她也不敢再瞎折腾。”
吃过早饭,百里婵儿便去花园里闲逛,最近身子舒服多了,她也愿意多出来散散心,于是常常在花园里散步。
前段时间安姨娘和百里婉儿一直安分,百里婵儿自然也乐得清静,不料今儿才在院子里逛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讨人嫌的身影。
“哟,大小姐也在这边散步呢。”
百里婵儿原想着避开安姨娘走,却没料到她自己迎了上来,大剌剌地同百里婵儿打招呼。
“嗯。”百里婵儿轻哼一声,就准备走开,却不料安姨娘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
她冲百里婵儿娇羞地一笑,说道:“侯爷昨日同我说,我身子不舒服,合该多来花园里散散步,晒晒太阳,身子也便爽利点。”
百里婵儿对她的话没什么兴趣,但她既然提到百里瑞,她又不能全不搭理。
“父亲说的是。”百里婵儿只得不咸不淡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谁说不是呢。”安姨娘则是笑的更加恣意,“不知道大小姐早饭吃了没?今儿早上侯爷差人送过来的翡翠芋头汤,实在是好喝得很,赶明儿也该给大小姐弄点尝尝。”
“是吗?”百里婵儿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父亲赏的自然是好东西,安姨娘自己吃着就行,本小姐这边不缺。”
说完,她已经彻底懒得理会这个女人,不顾她还想要拦着自己继续说话的样子,甩掉她准备离开。
“婵儿也在啊,”百里瑞走过来,见百里婵儿也在,神情有些尴尬,“今儿身子可还爽利。”
百里婵儿知道这下暂时走不开了,只得朝百里瑞问安:“谢爹爹关心,女儿今儿一切安泰。”
百里瑞满意地点点头,三人面面相觑地站在这里,氛围有些尴尬。
百里瑞率先开口道:“眼见晌午了,该去正厅吃饭了。”
时候确实已经不早,然而安姨娘刚刚还问过百里婵儿吃没吃早饭的事,百里婵儿细细想来更觉得好笑。
饭桌上,安姨娘更是不安生,一会儿给百里瑞布菜,一会儿又殷勤地询问百里瑞吃得可还舒心。
百里瑞本就因为将安姨娘从偏院放出来的事觉得愧对百里婵儿,这会儿当着她的面自然是表现得更冷淡了些。
百里婵儿更是懒得看两人在自己面前腻歪,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就向百里瑞告辞。
“爹爹,女儿今日约了居士一同练习书法,想要出门一趟。”
百里瑞见状,连忙笑笑,说道:“练书法是好事,和居士这等名流也该能学到很多,你且去吧。”
得了百里瑞的授意,百里婵儿便很快带着玉蕊出了门。
一路上,玉蕊仍在抱怨刚刚的事。
“这个安姨娘才刚放出来就得意成这样。”玉蕊的小脸气鼓鼓的,“不就是碗翡翠芋头汤吗,我们小姐什么没喝过,也值得她来显摆。”
“当着小姐的面还这么不知道收敛,吃着饭还给侯爷抛媚眼,真是个狐狸精。”
玉蕊的话越说越难听,自然也是觉得百里婵儿如今又受了委屈,满心思想要打抱不平。
“好了,”马车缓缓停下,百里婵儿也打断了她的抱怨,“你去给居士挑些糕点,我在这里等你。”
这家的点心铺是居士最爱吃的,百里婵儿一早扫听好,如今就准备带着这些糕点去拜访她。
玉蕊才走开没一会儿,窦韩川的马车却出现在附近。
许是认出百里婵儿的马车,他便下车等在附近,邀请百里婵儿下去交谈。
百里婵儿无奈,只得下了车,却站在离窦韩川很远的一处,盈盈一拜,说道:“太子殿下万安。”
窦韩川的脸色有些僵硬:“婵儿,你站的难么远,是要同孤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