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婵儿知道,百里瑞这样问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便也笑道:“父亲怎的突然问出这番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瑞默不作声,半晌,才又说道:“为父知道,你与三皇子殿下私交甚好,可是婵儿……”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又拧眉继续说道:“婵儿你须得知道,三皇子殿下他的身子……”
“爹爹,”不知怎的,百里婵儿并不想听到百里瑞接下来的话,便垂下眼小声道,“三皇子殿下才华横溢,且又是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女儿在三皇子殿下身边修习书法,收获颇丰。”
“他眼界宽广,见识不同与常人,女儿能与他来往,荣幸之至。”
百里瑞垂眸点头,并没有否认百里婵儿的话。
“既如此,为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百里瑞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回去吧。”
“婵儿告退。”
出了正厅,百里婵儿眉心微皱,对这几日发生的事仍是有些困惑。
原本以为那日百里瑞将自己叫过去就是为了窦蕴川的事,却没想到今天他又突然为这事找自己。
细细想来,那日百里瑞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异常,与今天的样子十分不同。
或许,那日他得知的便不是关于窦蕴川的消息。
百里婵儿心中有些疑惑,可是那日的的确确是窦韩川身边的人来了侯府?
她忽地又想到了什么。
“玉蕊。”百里婵儿叫来玉蕊,低声吩咐道,“你且去查查,爹爹附近,可有人与太子身边的人有来往?”
玉蕊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应了下来。
窦韩川明知道因着之前发生过的事,百里瑞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同寻常,因此自然不会直截了当地以自己的名义来向百里瑞通风报信。
能把话说的让百里瑞信服,甚至主动找她谈话的,必定是百里瑞身边的事。
那日窦韩川身边的人来了侯府,去书房面见百里瑞,细想来或许也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向那个人通风报信罢了。
心里有了主意,百里婵儿便已经缩小了范围,只等着玉蕊这个得力干将去调查清楚。
侯府的事,还是交给玉蕊稳妥一些。
傍晚时分,玉蕊便神神秘秘地回到房间,将那个与窦韩川身边的人来往神秘的老奴抖落到了百里婵儿面前。
百里婵儿也不着急,只叫那个老奴到后花园来,便带着云图歆坐在那边等待。
老奴来到后花园,远远地见了百里婵儿,便行礼道:“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找奴婢过来所为何事?”
百里婵儿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很。
“你说呢?你说本小姐找你是有什么事?”
老奴脸色一僵,却还是嘴硬道:“奴婢实在不清楚,还请大小姐明示。”
“你应当知道,”百里婵儿见她不肯松口,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自小侍候在爹爹身边,爹爹待你不薄,你实在无需……”
百里婵儿抿唇,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对自己的不利的话来,便只是又说道:“我一直敬重你是个忠仆,不想你竟然与外人有所勾结……”
“大小姐饶命啊……”
百里婵儿已经将话说的明明白白,那老奴哭丧着脸跪在地上,抹泪道:“奴婢并非有意……”
“只是那人,奴婢实在是招惹不起啊……”
见他声泪俱下的样子,百里婵儿于心不忍,轻声道:“你且先起来,不必跪在地上。”
“其实,你也没必要如此为难。”百里婵儿温声道。
“小姐说的是,”老奴苦着脸说道,“奴婢贱命一条,即便受人胁迫也没什么所谓,老奴……”
“不必说出这种话来,”百里婵儿连忙安抚道,“本小姐知道,您忠心于侯府,既如此,也便不怕受人胁迫。”
“你只需继续与那人联系便好。”
老奴愣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百里婵儿。
百里婵儿却轻笑,眸光投向远方:“不过,日后事无巨细,全都要告诉本小姐。”
第二日,云图歆从外面回来,急急忙忙便进了屋子。
“小姐,小姐,”云图歆着急得很,满屋子总算找到百里婵儿,连忙说道,“有件急事,奴婢想着小姐或许须得知会。”
“什么事这么急。”百里婵儿拧眉。
云图歆平日里不是这种性子,她既然急成这样,想必确实是有大事发生了。
云图歆连忙又说道:“是百花楼出事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百里婵儿还是听得清晰,心里也忍不住动了一下。
“怎么?”她饶有兴致道。
“那个打手送来线报,说是百花楼那个媚娘出了事,眼下正急着要用钱呢!”
百里婵儿轻轻一笑:“急着要用钱?”
没过多久,一辆华贵的马车便缓缓停在了百花楼门前。
打扮成男装的百里婵儿下了车,身后是提着一个大箱的云图歆,两人迈着大步便踏进了百花楼。
这些年来,百里婵儿自己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财,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她自然毫不吝啬。
“这位客官实在是面生。”媚娘迎了上来,有些防备的说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百里婵儿神秘地一笑,说道:“何须问这些?你只知道我这箱中都有些什么,便足够了。”
急着用钱的媚娘看到箱子里满当当的银两,咽了咽口水,便道:“奴婢眼拙,未曾认出贵客。”
“现在,本公子可是能进去了?”百里婵儿挑眉却是面不改色。
“那是自然。”媚娘笑笑,吩咐人将箱子收好,便亲自带着百里婵儿走进了百花楼的正厅。
路上,媚娘仍是想套出百里婵儿的身份来。
“也不愿奴婢,”媚娘直笑道,“公子着实脸生,想是初到京城?”
百里婵儿笑道:“白某今日初到京城,你果然是好眼力。”
“这百花楼已经在这京城中这么多年,有几个京城的贵公子是奴婢没见过的?”媚娘喜上眉梢,“若是像公子这般出手阔绰的公子,奴婢早早地就记住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