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傧相牵头带路，群鬼无不欢欢喜喜参加喜宴。
一旁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说客插话到，“小后生，这场婚宴是为了圆一个小姑娘的心愿。你且忍耐一二。”
道德绑架？程因不吃这一套，刚要扭头看看是哪位圣母白莲花。身后遭到用力一推，程因知道是不让他回头的意思。于是，背着身，有力回击对方，“那要是因为这场婚宴，导致我郁闷死了。谁该为这件事背锅？”
“啊，这，这.......”
程因不惯着这些个圣母白莲花，“我告诉你，世人常说因果报应。我这儿但凡出一丁点毛病，都怪你。谁让你劝我大度，我横竖赖上你了。”
“竖子擅辩。”
“嘴长在你脸上，过的是直肠，从屁股里头蹦出来的话。你没伤没病，一点没损失，上下叭叭叭一碰，活该我倒霉。”
对方被程因堵得哑口无言，摇头跺脚，气愤离去。
“别走啊，程小爷我以后赖定你了。”
程因边说边从口袋里掏纸钱，塞给边说的两个跟拍的死鬼。“我知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因为口舌造孽，随口瞎掰，诬赖好人，判了拔舌头。你么，欺凌弱小，诬告诽谤，下油锅炸油条。”
拔舌鬼露出奸诈的笑容，笑眯眯地想接过纸钱。油锅鬼争先恐后要抢，企图霸占大部分的纸钱。
“别抢了！你们又拿不到。”
程因手一缩，他给的阳间的纸钱，要想送到黄泉地府的鬼手中，还需要一些手续。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愿不愿意替我推一推磨？”
拔舌鬼，油炸鬼点头如捣蒜，贪婪地盯着程因手中的钱。
油炸鬼表忠心，“只要钱到位，爷爷您尽管吩咐。”
程因暗笑，下了十八层地狱，还惦记钱。看来，拔舌狱、油锅狱、还没有成功改造这两位。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给个投诉建议。别光拔舌，下油锅，适当得撒辣椒面，有助于快速提升思想觉悟。
为让拔舌鬼、油炸鬼言听计从。程因拿出纸钱，将一打纸钱拧平成扇面，做一个点兵点将的手势。
拔舌鬼看向油炸鬼，确定程因是个懂行的。哈喇子流满地，殷勤地向程因示好。
“姓名，籍贯，生辰八字。”
拔舌鬼趁油炸鬼不注意，一把绊倒油炸鬼，抢先报出自己的姓名。
油炸鬼在油锅里炸得像个麻球似的，鼓鼓囊囊。拔舌鬼一脚，他就咕噜噜地滚了出去。半天才滚回来，同拔舌鬼一通狗咬狗。
“行了，都住手。”
程因问清楚后，抽出两张纸钱。在纸钱上划拉出一个大圆，中间再一点。口中说出拔舌鬼、油炸鬼的名字。
“这是你们两个的钱，各自都收好。多的不退，少的不补。”
纸钱经过一番操作后，在拔舌鬼空荡荡的手里时，变成了一张白花花的地府通用银票，五十两。拔舌鬼欣喜不已。随后又表示不满，使劲摇晃纸钱。
程因冷哼一声，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惦记钱。
油炸鬼欺软怕硬，见程因有那么多纸钱。心中一番算计，要是能把程因绑走，逼他天天烧纸钱。岂不美哉！
蛇骨鞭当头抽下。
油炸鬼泄气皮球般，嘶的，长长放出一连串的臭屁。从一个大“麻球”边成了一张皮，虚弱地摊在地上，求程因饶命。
拔舌鬼幸灾乐祸，程因抬手又给了拔舌鬼一鞭子，恐吓威胁拔舌鬼、油炸鬼，老实听话。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不听话，老子他妈一鞭子抽得你们开花。”
小人畏威不畏德，至理名言在哪个地方都通用。程因两鞭子，反而把拔舌鬼、油炸鬼打得服服帖帖，不敢生出半点异心。
地府里头的鬼差教训他们是为了更好的改造，帮他们改过自新。程因不一样，他不高兴就抽，他是真会把他们往死里头再折腾死。
“小辣鸡，跟你程小爷斗。”
程因当然也不会真安排这两个缺德冒泡的坏家伙干正经事。
“等新娘子一出现，你们两个就把门口那一大串灯笼白布全给我掀喽。你，再给你十两，告诉我，你们这儿有没有地方能买点好东西。还有，不许再缠着我们家阿生要钱。”
乔渡生身上别说钱，兜比脸干净。程因每天从里到外，搜刮三遍。好男人不应该藏私房钱。像乔渡生这样长得帅的男人，更不能有钱。
拔舌鬼、油炸鬼，忙不迭地答应。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爷爷，爷爷，”
葫芦娃喊爷爷，喊这么起劲。程因又是鞭子，恼火到，“说。”
“爷爷，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程因耍无赖到，“我不算数了，你们两个还能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找我啊。”
这一说，反而安了拔舌鬼、油炸鬼的心。连声奉承，“是，是，能给爷爷您办事，是我们的荣幸。钱是小事，您手头缝里漏一点点的事。”
“滚。”
程因心里头可肉疼，这样子给出去的纸钱，可不是市面上十块钱能买一打的普通纸钱。这是真金白银，实打实的钱。纸钱是生者对于逝者的心意。亲人朋友对于逝者的思念和爱越深，逝者收到的钱就越多。
往往十斤纸钱，烧不出半两钱。
像这种专用与渡鬼的纸钱，需要亲手折制的元宝钱，每张折钱需念一遍地藏经，或是往生咒。程因自己算过，差不多是一百个元宝钱兑换十文的汇率。整整一百两，程因要折出青光眼，白内障才能把元宝钱折完。
婚宴上的鬼傧相见要迎接的宾客都悉数到期，恭恭敬敬地冲程因行礼。
“你既是守山主大人的两足坐骑，不算宾客，就不用进去了。”
程因举起鞭子威胁他，“我耳朵不太好使用，你再说一遍。”
鬼傧相见过蛇骨鞭的厉害，脸上一变，连忙说好话。“请，请，贵宾一位。”
喜堂之上，有鬼高贺，“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今鬼王嫁女，灵主娶妻。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程因闻言，满不是滋味。哎，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招惹乔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