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行驶在大海上，茫茫无际。
洛鸣秋躺在甲板上无聊玩了几天，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精气神。目睹一切的波兰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试探性问道：“鸣秋，要不然我们下海区游两圈？或者你不是喜欢钓鱼吗？我们去海上钓鱼怎么样，我在灵舟里面发现了很多钓鱼用的东西。”
洛鸣秋摇头，幽幽叹气：“没心情。”
“鸣秋，你不能再继续这样躺着了，你都在甲板上躺一天一夜。”波兰掩盖不住自己的担忧。
洛鸣秋朝波兰招招手：“你也过来躺着嘛，这样躺着还挺舒服。”
波兰：“……”她不明白，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鸣秋，一会兴致全无唉声叹气，一会又可以饶有兴致抬手招呼自己过去跟她一起躺着。
“怎么了？”
波兰回过神，见洛鸣秋眼带疑惑望着自己的模样微微摇头：“没事，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能在甲板上躺一天一夜，你不怕着凉？”
没有灵力的极州大陆晚上还是挺冷的。
“冷吗？”洛鸣秋摇头，“我没有感觉啊，而且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我也不知道去做什么，白天躺着看蓝天白云，晚上数星星，这种生活别提有多爽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唉声叹气。”
“因为，我在想这种美好的生活应该维持不了多久吧。”洛鸣秋看着天上展翅高飞的海鸟。
波兰身体微微一怔，上前躺在洛鸣秋身边：“你知道我带你来海是有事帮忙？”
“差不多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波兰不解，自己好像从未在鸣秋面前提及过吧。
洛鸣秋耸肩：“你没说，我自己察觉到的。”
“你真的很聪明，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洛鸣秋但笑不语。
“该从什么地方跟你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们的海族就出现问题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问题越来越严重了而已。”波兰阖上眼帘掩盖住眼底的忧伤，沉默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一个，在我们海族流传很久的故事。”
“乐意至极。”
“世间创立，海族是独立于其他大陆存在的一个个体，我们生活在大海中，以天地为引导，以海水为修炼基础，习得特殊能力，净化之力。听起来，很美好对不对。”
洛鸣秋点头：“对，很美好，海上精灵。”
“对啊，很美好。直到，十万年前，邪族入侵我们这片土地。盯上了我们海族的净化之力。邪族说，净化之力太过于纯净，对它们长期以人欲望为食的族群来说，就是隐藏的巨大威胁。所以，邪族，对我们海族发动了战争。”
说到这里，波兰手指微抬，大海哗哗作响。在洛鸣秋错愕惊讶的目光下，万千海水汇聚到半空中，勾勒出无数画面。画面，随着波兰的话不断变化。
“不过一年的时间，海族节节败退。邪族彻底占领我们的地盘。”
洛鸣秋目不转睛盯着海水形成的画面。画面里面，有无数鲛人在泣血，在呐喊。
“它们让被它们早已经控制的人类捕杀鲛人，让那些人挖掉鲛人的舌头，只为了不让鲛人发出声音。那些人砍去鲛人的尾巴，将鲛人倒挂在海船上，借此立威。”
“人们总是来血流成河还形容悲惨。但，那个时候的海族，可谓是血流成海都不为过。”波兰声音微微发颤，她深呼吸好久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们沉睡的老祖苏醒过来，用自爆弄死好多邪族里面当官的。”
“真厉害。”
“是吧，我也觉得我们的祖先很厉害。”波兰语气中满是对小孩子对长辈的骄傲和自豪，“如果不是他们，海族也许不复存在。”
那一战，海族赢了。是，那一战，他们海族付出了很多生命。但，她知道，长辈们不后悔。就像现在的海族，如果跟以前一样再次面临危机，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用自己的生命给后辈，给传承开辟出条血路来。
“是啊，有这样的一群人在，后世哪会不繁华。”洛鸣秋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有一道红色身影，在她的世界，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总有一群有志之士，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前仆后继为后辈打下、开辟一条新的繁华盛世时代。
真好啊。
“但，海族现在又出现危机了。”
波兰的声音将洛鸣秋从那个世界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净化之力的问题？”
“是，也不是。”波兰叹口气，“那场大战，我们海族以惨痛代价赢得胜利。可百年后，海族的净化之力开始出现问题，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直到，海族出生的小鲛人越来越少，即便是能成功出生，也会死掉一半。”
“这么严重？查到原因了吗？”
波兰摇头：“没有，海族找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祖先无意中找到一本古籍，在古籍的守护下，小鲛人存活这件事得到改善。”
直到……
“族长，不好了。死了，死了好多人。”
海族族长看着浑身是血，慌张跑进来的族人，连忙起身将人扶起来：“怎么回事，好好说话。谁死了。”
“海大将军，死了。”族人跪在地上，朝大殿内的长老磕头，痛哭流涕道，“海大将军，在海沟为了护住族人被海沟里面伸出来的触手穿心而亡。”
“你说什么！”
“就在我们巡逻的时候，海沟里伸出无数只巨大触手，海大将军为了护我们逃出来，和那些触手。”族人垂下脑袋不敢多言。
“让所有雄性鲛人拿上武器前往海沟。”族长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条断臂残肢也得给我带回来，听见没有。”
“是！”
…………
听到这里，洛鸣秋隐隐明白波兰要说什么：“所以，你们海族现在的危机是那些大触手？”
波兰点头：“对，那些大触手把海族生活弄得一败涂地。海族的人也曾下过海沟想要找到那条触手的来源。可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那些触手在出来作完乱后就跟凭空消失一样。”
洛鸣秋吞吞口水：“那什么，兰兰啊，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比较旱鸭子，下海都是用了最大的勇气，更不要说去海里面的海沟。”
她，不行的啊。
除了落霞峰的黑海，其他地方的海，她都有深海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