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霜偏头看着他：“那你觉得你能拦住她吗？”
十年前，他们没有拦住小师妹。
现在，他们依旧拦不了。
白无药顿时泄气，整个人无精打采：“她怎么能这么倔。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呢。”
“老四，我们没有资格说这些。”白无霜拍拍白无药的肩膀，“她护着的是我们。也许，我们变强一点，变得再强一点。即便做不到护住……”
也能，用命给她争取一点时间。
“我知道了。”白无药胡乱擦拭掉眼角泪水，抬头望向白无霜坚定说道，“掌门师兄，我要进后峰。”
“你确定了？”
“确定了。”白无药握拳点头，“师父说过，小师妹的路注定坎坷，甚至是九死一生。我，不想懦弱的守在白龙宗，一辈子活在小师妹的庇佑下。”
“好小子。”白无霜点头，“我相信你。”
白无药回头看着竹林中若隐若现的屋檐一角，沉默半晌转身朝后峰走去。
“老四，秋秋是你们当中最小的孩子，而且啊，这孩子命苦，你们可要好好爱护她，守护她，知道吗？”
“师父，小师妹的脸好像跟平常的婴儿脸不一样。”二十来岁的白无药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小婴儿，清秀的脸上写满疑惑。
“因为，小师妹现在还在受苦啊。”
“为何？婴儿为何会受苦。”
“因为，这是她生下就要面对的路。”
“徒儿不懂。”
老者摸着白无药的脑袋：“不懂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小师妹注定会是白龙宗的守护神，她会护着你们一辈子就好。”
“师父，你这话不对。”白无药摇头，“小师妹是最小的，理该我们护着她才对。”
怎么反到头来，是小师妹要护着他们呢？
白无药不懂。
“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无药。”
…………
“师父，这就是你口中的以后吗？”白无药低喃出声，“你放心，我会的。谁也不可以伤害小师妹。”
说着，他坚定朝后峰走去。
“阿嚏，阿嚏！”
洛鸣秋狂打几个喷嚏。
“师父，你没事吧？”程十鸢目光担忧。
“我没事。”洛鸣秋摇摇头，朝门口望去，“对了，掌门师兄和四师兄呢？还有，三师兄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掌门和四长老都离开落霞峰了，走之前说让师父你好好休息。还有，三长老今天一早就醒过来了，说是要在四长老的药峰修养一阵子。”
“三长老看着没什么大碍吧。”
程十鸢点头：“师父放心，四长老说三长老身体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洛鸣秋知道程十鸢不会骗自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波兰呢？”
“波兰仙子在黑海里。”
洛鸣秋沉思半晌，朝程十鸢摆摆手：“行，你自己下去忙你自己的事，师父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
程十鸢皱眉不语。
“你这是作甚？”
“师父，掌门说了，我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好好照顾你。”
洛鸣秋：“……”瞎说，这明明是掌门师兄怕她偷偷跑掉，所以找小十鸢来监督自己。
“十鸢。”她无奈喊了一声。
“师父，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程十鸢单膝跪地，“但，在十鸢心里，这些事都没有师父您重要。您就听掌门一次，我们养一段时间再离开，好吗？”
洛鸣秋看着程十鸢恳求的样子，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同样的，她知道，她的小徒弟这次是跟自己杠上了。
罢了，罢了。
“好好好，我听小十鸢的，今天就在床上休息一天，好不好？”洛鸣秋实在是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自己身上是流了多少血，才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哪怕是最听话的小十鸢，也头一次生出反抗自己的念头。
她本想问问灵灵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掌门师兄两人离开到现在，脑子里面的灵灵七直接熄火。不止灵灵七，还有自己的四徒弟，墨儿也没有叽叽喳喳，出奇的安静。
“真的吗？”程十鸢有点不太敢相信。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洛鸣秋使劲点头，“你要是不信，可以一直在我院子外面守着。”
“我相信师父。”
“那我躺下休息？”洛鸣秋试探性问道。
“好。”程十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来到洛鸣秋床边扶着她躺下，“师父，你好好休息。后面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去吧，去吧。”洛鸣秋摆摆手，然后在程十鸢注视下闭上双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房间内一片安静。洛鸣秋小心睁开一只眼环顾四周。
很好，没人。
洛鸣秋睁开双眼，长叹口气，自己这算不算被关起来了：“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都说我身上流了很多血，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看他们一脸担心的样子，又不像是忽悠我。啧，头大。”
越想，她心中的疑惑越多。可小十鸢现在肯定就在房外，自己不仅不能起身去找波兰，甚至连翻身都不能大幅度。
“灵灵七，灵灵七你在不在？”
“墨儿，墨儿啊，出来陪为师说说话。”
窗外鸟鸣声此起彼伏。
洛鸣秋翻身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时不时有鸟儿展翅高飞。看得她那颗心蠢蠢欲动：“不行，得想个办法去找波兰，然后带她回海族去。”
躺在落霞峰，太浪费时间了。
打定主意，洛鸣秋手指微动，催动灵力拿到屏风前面桌子上的千纸鹤。纸鹤得了灵力，依照洛鸣秋的声音越过人群扑腾翅膀飞入黑海。
“嗯？”
黑海中的波兰感受到灵力波动，缓缓睁眼看着还在自己面前不停煽动翅膀的纸鹤。
纸鹤见她睁眼，翅膀煽动得更快。波兰摊开手掌，纸鹤稳稳落在她手掌上，传出洛鸣秋的声音。
“鸣秋？”
“是我。”
波兰注意到洛鸣秋刻意压低的音量，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这是，偷偷跟我传信？”
“对，我主要是想问一下，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我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你呢？我昨晚见你一身是血，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我没事。我好得很。真的，我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对了，三师兄是不是彻底好了。”
“是，他清醒过来就是好了，但可能沉睡太久，脑子有点迷糊。你四师兄已经将人带回他的住所。”
“那我们今晚离开如何？”
波兰眨眼，她刚才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