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如璟嘟囔着,慢慢起身往回走着。
雨,依旧下着,循着层层雨帘望过去,海棠树下,一方小亭子里,南宫西尧和芙清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如璟姐姐。”
如璟刚要转身往回走时,却被南宫玉宁喊住。
南宫玉宁手中撑一把绿色的纸伞,身穿瑰紫牡丹花长裙,发间别一只银凤镂花长簪,青丝松松挽起,眉目之间隐着别样的韵味。
如璟看着她,觉得眼前的玉宁有些不一样,好像一夜之间平添了几分成熟。
“姐姐,你身上都淋湿了。”看到如璟青丝浸湿,身上还批了一件男人的长衫,站在雨中的身子哆哆嗦嗦,玉宁不由惊呼一声,亭子里的南宫西尧和芙清听到声音朝如璟这里看着,南宫西尧的眸落在狼狈的如璟身上,一丝疼惜隐入眼底。
“我不碍事。”如璟快走几步钻到玉宁伞下,将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抱在怀中。
“世妃!玉宁小姐,快进来避避雨吧!”芙清急忙起身,招呼如璟他们过去。
“我……”如璟刚要拒绝,却被玉宁强行拉着过去。
“世妃,玉宁小姐请坐。”芙清一边说着一边给二人倒上热茶。
如璟眼眸淡淡瞥了一眼石砌的桌面上,一把古琴,笔墨纸砚,还有一本古书。
如璟心中冷笑,真是够诗情画意的,看来,自己是打扰他们吟诗作画了。
“大哥,您怎么让如璟姐姐一个人在林子里淋浴呢,你看把姐姐淋得,万一病了可怎么办?”玉宁笑笑,嗔怪的看着南宫西尧。
“她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让我天天盯着,有时候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南宫西尧话中有话,如璟听了心下一凉,顿觉身子冷飕飕的。
南宫西尧,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后都不会管我佟如璟死活了,在这个南宫家,就任我自生自灭了吗?
“大哥,你还为那天进宫的事情生如璟姐姐的气吗?”玉宁看看如璟又看看南宫西尧,眼中满是愧疚。
“玉宁小姐,您何时进过宫啊?”芙清开口,疑惑的眼神扫视众人。
“芙清,你刚才不是说要抚琴给我听吗?”南宫西尧对玉宁使了个眼色,急忙岔开话题。
“你们慢慢在这里赏雨赏花赏美人吧,我先回去了。”如璟抱着南宫去病的衣服缓缓起身,拿过玉宁的伞。“玉宁,这伞一会我让红桃j给你送回来。”
“世妃,您别走,是不是因为芙清在这里您不喜欢,我看还是芙清走吧。”芙清垂眸,脸上挂满委屈。
“我又不会抚琴,留在这里作何?”如璟撑开伞,看着绿色的伞面不由苦笑,真是一把小绿伞,暗湿透春绿了。
“姐姐不会抚琴吗?那作画总会吧,这么好的景色,姐姐莫要浪费了,就跟世子一同作画赏景吧。”芙清故作惊讶,她观察这个佟如璟好些天了,从没看她做过一件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情。
“芙清。”南宫西尧开口,眉头微蹙,眸,轻轻瞥了如璟一眼。
不知为何,看她难堪,他的心,莫名的疼。
“如璟姐姐,玉宁陪您一起回去吧。”觉察到气氛有异,玉宁急忙起身。
“玉宁,我们哪能白白占了世子和芙清姑娘的地方躲雨,总要有些回报才是。”如璟狠下心来,转身,走到南宫西尧身边坐下。
“我送你们一首歌吧,过几天你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小小薄礼,聊表心意。”如璟抬头,对上南宫西尧的眸,视线交融,雨声阵阵,彼此的心却都疲惫的很。
悠扬琴声婉转凄怨,如璟指尖轻颤,柔柔拨弹出她心中的歌。
“认识你之前是无靠无依,认识你后无药可医,原本以为你只是短暂的插曲,从未想过竟成不休的传奇。
多少男男女女相聚分离,认识你是千万分之一,管他时空拉开我们的距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琴声止,余音绕梁,南宫西尧呆在当场,苍白的面容有一丝颤动。
如璟的歌,为何唱的都是他心中的话。
“我走了!”
如璟起身,冲入雨中,身影渐远……
南宫西尧抬手,轻覆琴上,眸,如夜沉。
*“世子,世妃病了。”书房内,井盐在南宫西尧耳边小声说着。
“找大夫看过没有?”南宫西尧眸色一怔,旋即恢复正常,继续写着字。
“看过了,大夫说世妃身子有些娇弱,要好好休养。”
“知道了。”南宫西尧眉头蹙起又展开,心,一乱,笔下的字也跟着凌乱起来。
“世子,您是否过去看看世妃?”井盐见此,小心开口。
“不用。”
“世子,您过几日是否真的要纳芙清为妾?”
“井盐,有些事情不该你问。”南宫西尧放下手中的笔,眉头深锁。
“世子,井盐只是不想看到您走错这一步!”井盐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话他是不吐不快,这几天,世子整日沉默不语,好几次路过世妃的房间,明明想要进去,却狠心绕路而行,而世妃那里也不好,听红桃j说,世妃每天不是坐在窗前发呆,就是一个去海棠树下散步。”
“大胆!井盐,我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你多嘴!”南宫西尧起身,怒视井盐。
“世子,您就是要处罚井盐,井盐也要一吐为快!你娶芙清并不是因为您听老爷子的话,您要是想娶,三年前,老爷子刚有此意的时候,您就娶了。
您在意世妃,可嘴上却*着自己不在意,井盐知道,您是不想让世妃淌入南宫家这趟浑水里,您怕她受伤害,井盐都明白您的心,可是世妃不明白啊,您既然心中有世妃,为何不把话跟她挑明呢,也许,世妃能帮您渡过难关呢!
您现在要纳芙清为妾,那是害了芙清,又害了您跟世妃!本来是您和世妃两个人事情,现在好了,又多了个芙清,世子!您这不是……”
“够了!井盐!你……你不要仗着是我的贴身侍卫,就……就什么话都敢说!我一样可以将你……你赶出南宫家!”南宫西尧捂着胸口,一手将面前的文房四宝悉数扫落在地。
“世子!您吃药!”井盐大惊,急忙拿出怀中的药递到南宫西尧面前。
“我不吃!你出去!”南宫西尧打掉井盐手中的药,痛苦的闭着眼睛。
“世子!”
“井盐,你……你知道吗?我天天都吃这些药,却还是不……不能治好我的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我如何去在意佟如璟,如果我死了,她往后的人生该怎么过,二房三房的人会怎样对待她?你想过没有?!”南宫西尧瘫倒在椅子上,脸色如一张白纸。
“世子,井盐知道您的顾忌,可井盐真的不想看您继续痛苦下去!”井盐咬着下唇,难过的看着南宫西尧。
“你出去吧!让……让我一个人静静。”南宫西尧摆摆手,胸口的痛铺天盖地而来,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他,日后如何保护佟如璟,他不忍看她,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面对南宫家一众心怀鬼胎的人。
“世子,井盐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对您说,井盐求您自私一次,给您和世妃一个机会。”井盐说完将药放在桌子上,慢慢退出了书房。、南宫西尧苍白的面孔看向窗外,眸中,一点泪光闪耀。
窗外,雨一直下……
*未央宫燕雪阳斜靠在胡床上,眉,深锁。
这几天,他脑海中晃动的始终都是那抹娇俏可人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已经不是单纯的引起他的注意,而是牢牢地住进他心中。
取出怀中一方丝帕,燕雪阳不知看了多少回。
丝帕上绣了一首词,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五年前率军大败大弥朝时,即兴所做的一首诗,当时,随军的将领将这首诗记下了,他却没想到,佟如璟竟然也知道,还绣在了丝帕上。
这个佟如璟,莫非早就对自己有意?难道一切都是她计划之中的诡计吗?
那日,失控的他,昏厥的佟如璟,一夜放纵的缠绵,他,始终觉得如梦一场。
等他醒来,佟如璟已经不在,桌上的酒也没有了,他的身边只留下这么一方小小的丝帕。一切发生的很是奇怪。
佟如璟……佟如璟,朕是否应该亲自找你问个明白!
“皇上,佟贤妃求见!”正当燕雪阳寻思用什么借口去见佟如璟的时候,佟如珺自动送上门来。
“宣她进来。”燕雪阳唇边漾起一抹冷极的笑,册妃之后他还没好好的看看这个佟如珺呢!
Ps:下一章,精彩火爆,多对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如璟和芙清,西尧和燕雪阳,南宫玉宁和如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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