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爱人的性命保住,王小二也十分信守承诺的把这整件事都说了出来。
“因为寻常百姓是不能给踏出边境,为了能搞到外族马,我们少东家就拉拢了一个在军中说得上话的人,这人靠着军务,可以自由出入边境,我们少东家给他银子,他就把抓到的外族马交给我们。”
不用林月熙问,他接着说道: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少东家每次和他见面都不允许有外人在,连我也一样。”
“但是有一次,我听见少东家喊这人叫校尉,而且及其爱吃兔肉。”
听完,林月熙咬牙切齿,“你们少东家可真卑鄙,难道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被天下的百姓戳脊梁骨吗?”
王小二不说话,给少东家当书童的这些年,虽然亲眼看着少东家胃口越来越大,可说实话,少东家待他不薄,所以诋毁少东家的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但要说少东家好,他也开不了口。
“怎么样,这个秘密足够买我和红杏的命了吧!”
林月熙陷入沉思,王小二却以为她要反悔,又道:
“你要是敢反悔,你和你东家不光赚不了钱,还干什么赔什么!”
“停停停!”
林月熙赶忙伸出手,这也太恶毒了,跟横刀夺爱爱有什么区别?
“你这点消息也不够准确啊,我们哪知道是谁,更何况你也说那人是校尉,在军中还说得上话,那他想收拾我们东家,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她诈道,试探着能不能套出更多的话。
王小二又道,“不会的,我刚才有句话没说,我从少东家嘴里听说那人固定每月给一匹马,至少一年的时间,少东家都会和那个校尉稳定交易,现在才几月,离一年时间还长,你们慢慢查,迟早会找到少东家的破绽的!”
林月熙眼神一闪,一个荒谬的想法浮上心头。
她听风伯说过,虽然袁朝很缺武将,但武将的俸禄其实不高,有些品阶低的武官,俸禄甚至比同品阶的文官还要低。
何况军费向来是朝中开支的大头,老皇帝不舍得给钱,军费紧缺怎么办?
那只能武将们自己想办法开源节流了。
各个有驻军的地方就会有演武场,演武场太大用不着,就会划出几块地给富庶人家当跑马场或者其他用途。
这是开源。
至于节流,就是在武将们的吃穿用度上控制了。
所有上朝的时候,看见皂靴破了也不舍得买新的的官员,那大概率是个武官。
也就是说,武将们穷,就很有可能有人会为了钱做这种通敌卖国的事。
王小二说这校尉每月稳定给王少东家一匹马,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难不成每个月还会有一只外族马自己跑到边境来?
疑点太多,林月熙把这些先放一边。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现在才说,不会是骗我的吧!”
王小二一脸冤枉,“不是的,这些信息都是我从少东家说的话里猜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
林月熙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他跟在王少东家身边多年,想必是最了解少东家的人,他的猜测估计不会错。
“好吧,那我信你一回。”
林月熙挥手,身后就有两个家丁走上来。
王小二一脸惊恐,吓得抬起手来,本以为是来收拾他的,结果那家丁只是叫他让一让,然后就抬起拒马,让开了一条道路。
看到这,王小二松了口气,对着林月熙拱了拱手,“多谢你高抬贵手!”
林月熙则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你们最好走得远远的,别让我东家找到,不然你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王小二如获大赦,双手合十道,“小人明白了!”
说完,他逃命死的窜到马车上,抬手就是挥鞭,仿佛多待一秒都能要他的命。
问出了线索,林月熙带着人回到府上,当然也没忘记把搬来拦路的拒马弄回城门处。
看着两个人轻轻松松就把拒马抬起,她忍不住问,“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力气这么大!”
家丁顿了顿,“我们之前在树上,饿了就摘果子吃,也没干什么。”
一旁的风伯捏了把汗,赶忙解释,“他们之前是码头干苦力的,无家可归,只能吃果子,是王爷收留了他们。”
这些家丁之前可都是王爷身边的影卫,之前干的可都是暗杀,刺探谍报之类的活。
说出来把夫人吓到可就不好了。
家丁们点头,“嗯嗯,风伯说得对。”
林月熙信以为真,感叹道,“王爷运气还真好,怎么就找到了你们这么靠谱的帮手。”
她随口一句话就把几个家丁勾成翘嘴。
夫人真好,夫人夸他们靠谱!
回到府上,几人围在桌子前商量对策。
“夫人是如何查到王氏跟军中之人勾结的?”
风伯百思不得其解,在此之前,这件事他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林月熙随口道,“就是上次在汤饼铺子里听到的传言,只是在袁朝,官商勾结,通敌卖国是什么样的重罪?”
“此等行径无异于谋逆,乃是十恶不赦,诛九族的重罪!”
林月熙眼神暗了暗,她只怕那个什么校尉把这事嫁祸给风涔煜。
“夫人,要不老奴这就去遂宁郡一趟,把这件事告诉将军?”
听到这,她又赶忙摇头,“先别说,再等一等。”
先让她把目标具体到是谁再说吧,省的风涔煜一心两用。
风伯点头,本打算晚几天说,却没想到林月熙动作那么快,把叛徒揪出来的同时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
另一边,王家。
“笃笃笃。”
一个下人提着灯笼敲响王小二的房门,“小二,快起来,少东家喊你呢!”
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下人只以为是他睡得太死,干脆就推开门,走到床边,“快醒醒,别睡了!”
说着,下人伸出手就掀开被子,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瞪大了眼。
他手里的灯笼顺势掉在地上,照亮一张床——
只见被子下是用衣裳和枕头堆出来的人形,屋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王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