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风涔煜垂下眼眸,一副蒙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
灿烂余晖下,金红色的光映照着男人的侧脸,照得他翩跹睫羽都带上点点细碎的金光,眸子处仿佛映照余晖,美好的如同入了画。
“你少来这套!这还不是你没管好自己的部下。”
林月熙心间一颤,继而撇了撇嘴。
【死男人装什么委屈,休想用美色来迷惑她,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那你也不能冤枉我去过窑子。”
听到耳畔传来的心声,风涔煜心间一热,说出口的声音忽然就有底气了。
“而且明明是你听错了,百姓都叫我战神,除了军营里的人,外面没人会喊我大将军。”
听到这的林月熙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西北的百姓对风涔煜显然是崇拜大过尊敬,换言之,就是风涔煜在百姓的眼中,早就跟其他将军什么的不在一个等级之上,称呼官职,或许对百姓来说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安阳郡城门前摆着一尊风涔煜的石像,林月熙亲眼见过,有百姓三拜九叩的,从边远的村子一路拜到石像之下。
前世看到这样的人,还是雪域高原上的苦行僧。
她抿了抿唇瓣,“那好吧,就算现在去逛窑子的人不是你,你之前难道没去过?”
风涔煜好不容易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揪了起来,“冤枉我?”
“我见猛虎卫的次数比见所有人都多,哪有心思想这些?”
从军多年,他先后为袁朝培养了三批猛虎卫,第一批只剩下十人,第二批成了老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现在被老皇帝分一半给了太子,第三批跟着他出征。
现在蛮子猖獗,而且冬天要来了,第四批猛虎卫的训练也必须提上日程。
林月熙嘴角一抽,风涔煜还好意思说?
【嘶,风涔煜不能是个断袖吧……】
风涔煜:……服了!
“好吧好吧,是我冤枉你了。”
林月熙挥挥手,看了眼沙地上的人,“那你让他们跪在着干什么?”
见她松了口,男人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他话锋一转,从低声细语变得理直气壮
“他们跪是因为他们犯错,那你既然认错,不该做些什么表示表示?”
听到这,林月熙心底竟有些紧张。
【不是,风涔煜不会要我也跪在这吧?】
她硬着头皮,眼珠子一转就道,“那你想怎样,不然你报官吧。”
【反正跪下是不可能跪下的。】
“你不认账?”
她这副样子把风涔煜看得直发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嘴角的笑意。
“什么不认账,谁欠你了?”林月熙接着道,“要不是你没察觉黄校尉是个叛徒,我怎么会被他卖进窑子,又怎么会误会你?”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他吧!”
她没有察觉到,提到‘卖进窑子’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神色微僵。
这件事将成为风涔煜很长一段时间都挥之不去的噩梦,就像小姑娘那日抱怨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机灵……
“对了,说到黄校尉,那个叛徒呢,抓起来了没,打了没,招了没?”
“你不会到了现在,还什么都没审出来吧,不行,你带我去见见他。”
林月熙说着皱起了眉,为了这个袁朝她真是操碎了心。
等风涔煜凯旋,老皇帝不封她一个感动袁朝十大人物之一可说不过去。
她刚要走,却被风涔煜伸出长臂拦住,“这点你放心,他什么都招了。”
影卫下手有点狠,那场面鲜血淋漓的,还是别让她看见的好。
“招了?那他说什么了?”
虽然有八卦杂志这个金手指,但这个金手指也是存在弊端的,像这种带有机密色彩的消息,八卦杂志是不会记载在上面的。
所以就算抓到了叛徒,林月熙知道的也只是表面看到的那些。
说到这个,风涔煜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头。
审问叛徒的时候,影卫问他为什么知道林月熙跟李家兄弟待在一起,叛徒说是有人让街边的乞丐给他送的信,至于写信的人是谁,任凭影卫怎么用刑,叛徒始终都说不知道。
后来影卫找到了送信的小乞丐,那乞丐年纪还小,能问出来的线索寥寥无几。
这件事就这么作罢。
但风涔煜却放不下心来。
叛徒在凉州府或许还有帮手,只是这个帮手是谁连叛徒自己都不知道。
他本来想隐瞒,可转念一想,林月熙的本事比他还神通广大,知道这些也是迟早的。
但就这么说了,他又不太情愿。
想着,他放缓了音色,“想知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还有条件?】
林月熙眼珠子一转,竟然犹豫起来,但她始终敌不过好奇,只能点头。
风涔煜松了口气,“这件事牵扯太深,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是知道了什么消息都不许像这次一样自作主张,来找我,或是风伯,宋延澜,我的副将商量都可以!”
“唯独不许你这么冒险的一个人行动,我会担心,你知道吗?”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此刻,余晖伴着霞光映照在男人身上,是逆着光,林月熙只能看见漫天霞光在他发丝间镀上的金光,和他一双清晰倒映着自己的眼眸。
不知怎的,林月熙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她飞快的移开视线,嘀咕道,“我答应你就是,到底审出什么了?”
把话说开,风涔煜言简意赅的把审出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林月熙好一阵错愕,“你的意思是西北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这个藏在暗处的势力给黄校尉送信,显然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这样的话,那就是站在敌人那边了。
想到这,林月熙的小脸皱在一起。
敌人藏的越深,他们的日子就越提心吊胆。
“没关系,不管他们藏在哪,我都会把他们找出来,一个个拔除。”
风涔煜说着,看向台下一片跪得东倒西歪的下属,心里再度升腾起怒火。
他离开西北才短短几年,军中的纪律就乱成这样,蛮子不骚扰他们骚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