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多时候,我每每回忆起这一段,还是会心酸难受。
为当时无助的自己,也为了不能保护栩栩的我感到无奈,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事实是……在没有遇到风浪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抵抗力。
现实永远比故事残忍。
只有编故事才需要逻辑,现实里的狗血哪里需要什么逻辑,只要一个爆点,一句缘分已尽,就能完成所有。
我以为自己会一蹶不振,但第二天我又缓了过来。
照样的工作,忙碌,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口仿佛空了一大块,飕飕直灌冷风。
于兰担心我。
午休时,她特地来找我。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她说。
我摇摇头:“手里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这个时候懈怠。”说完,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儿的。”
“你还是别这么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如不笑。”
于兰还真是一针见血。
那我就不笑了。
见劝不动我,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接下来几天她干脆天天和我黏在一起,就连办公都和我挤在一个办公室。接孩子放学,她也要跟我一起,搞得我妈都暂时“失业”了,只能让我们两个晚辈冲在前线。
对此,孟镇业有点不爽。
但他什么都没说,还称职地当起了司机。
就冲着这份对于兰的耐心和包容,我都觉得于兰选对了人。
他们之间其实也不算顺利,可最后却能收获美好的果实,而我呢……回顾过往,有甜蜜有快乐,却还是不能走到最后。
于兰说,下个月是她的婚礼,希望我能来。
我说,我肯定到,你别担心我会触景伤情,我还希望你把捧花丢给我呢。
哪怕我心里根本不想再婚,也要说两句场面话哄她开心。
果然,于兰笑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看到她笑,我都觉得心情好多了。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不留神,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公司运转依旧,潘周远都来找了我几次,而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他周旋,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
签订几个项目,再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孟镇业。
反正我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孟镇业完全能胜任,就我现在这个状态,我也不确定哪天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被人家看出破绽来,还不如交给能做得更好的人。
我给于兰挑了一份新婚礼物。
打听到孟镇业送了钻戒、项链等物,我就别出心裁地定制了一枚胸针。
用玉兰作为花样,暗藏了于兰的名字,那玉质与钻石交相辉映,看得她爱不释手。
“真漂亮。”她感慨,“配我的大衣刚刚好。”
她抬眼看着我,眼底有感动的泪花,“谢谢你,这礼物我太喜欢了。”
“你喜欢我才开心呢,别把妆给哭花了,你今天可是最美的新娘子。”我笑了。
她破涕为笑:“你现在笑得比之前好看多了,走,你今天可是我的伴娘,要一直跟着我。”
“我知道的,寸步不离,我就是怕你老公有意见。”
“他敢。”
我们俩相视一笑,我的心情仿佛也轻松不少。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会和好友一起再次迈入婚姻殿堂。
到了这一天,走向幸福的人只有于兰一个。
这样也好,总算不是都失败,总算我还能看着她收获甜蜜。
于兰的婚礼在一艘游轮上举行,极具隐私。
这艘游轮是孟镇业买下来送给她的。
这样财大气粗,真是让现场不少宾客羡慕,尤其是女性。
孟镇业的好友、客户遍布大半个地球,哪怕这一场婚礼的邀请宾客的人数已经缩减再缩减,但还是足足有三百多号人。
我站在甲板上吹着风,望着已经被夜色笼罩的大海,久久出神。
刚刚的结婚流程已经结束,我也抢到了于兰特地给我准备的捧花,热闹之后散场的冷清我一人独享就行。
正发着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不要告诉我,你想不开要从这儿跳下去。”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眸,看见了秀玉宁那张脸。
一瞬间,厌恶、恶心……等等各种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我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稳住。
“不会,就算要死,我也不会砸了我好朋友的婚礼,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做事有分寸。”我收回视线,冷冷地说。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唐致。”
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海天一色的深邃暗沉。
他刚站稳脚跟我就立马离开。
“秦书娅!”他叫我。
我不想搭理他,步子反而走得更快了。
“秦书娅,你知不知道唐致就要订婚了。”
这话成功让我顿住脚步。
没办法,时间是很有魔力,但……它还不够药效,我还没能忘记那个男人。
“是吗?”我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夜空中点点繁星,“那真是祝福他了,这是个好消息。”
“他要订婚的人——”
“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听。”我冷冷打断,“从那天起,我和唐致就没关系了,他订婚也好,结婚也好,出家也罢,都跟我没什么联系,你不需要带着看笑话的心情特地来告诉我这些,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八卦很无聊。”
“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最后一句,我难忍火气。
秀玉宁:“好吧……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和高尤娜订婚,我也真的是喜欢你。反正你无法和唐致走到最后,不如考虑一下我,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这话差点把我给逗笑了。
我还真的笑出了声。
只是笑声中,我眼前一片模糊:“看中你妈的蛋!”
我爆了粗口。
“喂,你……”
“像你们这样公子哥的游戏我是不想玩了,你看中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吗?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我缓缓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点不在意眼底汹涌而出的泪。
“我的优秀不需要谁来看到,我自己就很明白!”
“秀玉宁,你和唐敬沆瀣一气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现在来说这些就想我摒弃前嫌?”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