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是我查出来的。”
倪千帆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有一个闺蜜专门从事高定奢侈品之类的工作，她告诉我高尤娜和秀玉宁各自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礼服，还说那是秀玉宁准备送给未婚妻的礼物，结果……订婚那天却穿在了你的身上。”
说着，她笑了，“你说要是高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恨死你了。”
我轻轻一窒，随后淡然地回应：“你要是想看戏，就把这些事告诉她好了。”
她有点惊讶：“你倒是不害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如果你真想说，我拦不住你，无论我低头也好哀求也罢，这件事的主动权都不在我手中，我何必呢。”
她没有再说什么。
彼此之间多了几分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喝完了咖啡：“谢谢款待，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她微微挑眉：“这就急着走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没告诉你呢，过几天会有一场重要的活动，你和唐致最好不要参加。”
“什么活动？”
“现在还不能说，但你要记住了，想好好地与唐致在一起，就一定不要出席这场活动，这几天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就对了。”
她嫣然一笑，“你是个很有趣也很聪明的女人，我不希望你这么快就被那些人给打倒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那些人指的是谁？”我好奇。
“还能有谁，无非就是看不惯你加入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呗。”她无奈地摊手，“秦书娅，你要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鄙视链，那些人不喜欢你有他们的原因，更不愿看到你以这样的身份加入。”
“还有，万士新村这个项目之前是你的前夫负责的吧？”
“什么万士新村？”我眯起眼眸。
“你不知道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回去好好查一查吧。”她勾起微笑，“我就不送了。”
顶着一肚子的问号，我回到家。
现在围绕在我身边的事情太多了，鉴定结果，秀玉宁的不怀好意，还有倪千帆是敌是友……
现在又冒出一场我不能参加的社交活动，以及江岳生前负责的某个项目。
这些线索就像是散落在河水中的线头，每一根都让人捉摸不定。
定了定心神，我决定先从那个万士新村的项目查起。
林佳慧和纪桦能帮得上忙。
很快，林佳慧就将这个项目的资料发给我，她告诉我：“这个项目是几年前的，江岳也是凭着这个项目才很快升职，在公司站稳脚跟。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怀疑。”
林佳慧：“反正当时我也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按理说，这个项目当时江岳是拿不下来的，无论实力还是人脉，他都属于最后的那一层，可是偏偏……后来没过多久就传出你和他结婚的消息，你还怀孕了。”林佳慧似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会儿我和老纪还说呢，说不定就是结婚给他带来了运气，才能让他拿到这个项目。”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江岳有多少能耐，没人比我更清楚。
而结婚的原因联系着栩栩的身世，这就是我的心底最大的伤痛和秘密。
我闭了闭眼睛，道谢之后挂断了电话。
仔细看了看万士新村的资料，我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细节。
几年前的项目，而且是已经完成的项目，能在明面上查到的资料真的很有限，我根本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我陪着栩栩玩了一会儿。
吃晚餐之前，唐致回来了。
他一眼看见我丢在茶几上的文件：“万士新村，这不是唐敬之前负责的项目吗？这资料怎么在这里？”
这话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一道惊雷，炸得我脑袋嗡嗡。
我缓缓转过身：“你……说真的？这真的是唐敬负责的？”
他点点头：“那会儿老爷子不想把这个项目给他，想给我负责，但是我不愿意，从商不是我的志向，所以就放弃了。”
唐致不要的项目落到了唐敬的手里。
江岳为了哄我上钩，将我送上了那个人的床。
橘子酒吧，那个失去分寸的夜晚……
与我共度一夜的男人是谁？
让我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是唐敬，还是唐致？
“你怎么了？连着怎么这样难看？”他快步朝我走来。
我一个激灵地清醒了，赶紧眨眨眼睛：“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头有点晕，该不会是低血糖吧？”
“胡闹。”他不轻不重地瞪我一眼，“赶紧吃饭吧，都是几年之前的项目了，现在早就完工，你还操什么心？”
“嗯。”我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应着。
吃了饭，我和唐致又一起陪着栩栩做功课。
一直把孩子送上床睡觉，我们俩才有独处的时间。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还很早，九点不到。
我和唐致面对面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我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一直不在状态。”他问我。
我垂下眼睑：“……阿致，如果说，你发现栩栩的身世是你不能接受的，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什么身世是我不能接受的？指的是他不是我亲生的吗？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介意，当初就不会和你开始。”
他冷哼，“你当我唐致是那种一时冲动才做决定的人吗？”
当然不是……
我指的无法接受，可能是更不堪的真相。
我又问：“你和唐敬关系怎么样？”
“不太好。”他直截了当地回答，“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一直把我当成对手来看。像唐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利益纷争在所难免，这也是为什么我弃商从医的原因之一。”
“是敌对吗？”我非要问个清楚。
“差不多吧，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比较和缓，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毕竟爷爷还在，让他老人家看到我们孙辈相争，一定会伤心的。”
他顿了顿，突然来了句，“你知道吗，几年前唐敬甚至想杀了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