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千帆顿了顿：“我能给你的，就是上次咱们谈好的那么多，剩下的分红就按照合约上的来，你可以吗？”
“白纸黑字，明码标价，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果断地回答。
我这个人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清。
于公于私，还是写得清清楚楚更好一些。
倪千帆很赞赏地点点头：“要说唐家，除了唐致之外，你就是那个难得的聪明人，聪明……贵在你很清醒。”
“这话说的，除了我就没人清醒了？”我笑了。
她却很认真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了，你婆婆一样也是被困在一段婚姻里，几十年了，自己都没走出来；你公公还不是照样给你添堵，别看他现在年纪大了，其实很多事情的处理风格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至于我老公……”
她笑容有些苦涩，“你知道的。”
话停在了尴尬的地方。
我沉默几秒：“你别告诉我，他又去找贺暖暖了。”
“当然不是，他没那么傻，至少现在不会去找，利益摆在眼前呢，除非他是想放弃一切和人家双宿双飞。”
倪千帆耸耸肩，“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吧，就算我再怎么对他没有感情，他到底也是我丈夫，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恋爱，还和人家生了个孩子，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我立马摇头。
开什么玩笑，如果是我，很可能就会放弃这些财产，也要换一个轻松自在。
钱我会赚，但是浪费掉的时间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想也不能虚度自己的人生。
“你看，你的选择就和我的不一样，其实我很羡慕，你永远有底气离开，你一点都不怕。但我就不一样，我瞻前顾后，其实很担心失去，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名门千金。”
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剖露心思。
“其实选择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你看着我自由洒脱，其实我也吃了不少苦头。或许我站在你的角度，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这种事不好说的。”
我想了想，认真地告诉她，“说不定，我也会羡慕你，羡慕你能忍辱负重，能为了最后最大的利益牺牲掉眼前的自由，能隐忍的人，都是做大事的，不分男女。”
听了我的话，倪千帆的眼睛腾地一下亮了起来。
我知道，她听进去了。
倪家那边的事情就交给倪千帆自己搞定。
我这边只要将到手的项目方案一一做好，找人跟进就可以。
就连于兰都忍不住感慨，说这是我们公司达成合作最多的一个月了。
我仔细算了算，还真是。
与聪明人合作就是好，省了我不少事，还能赚很多的钱。
我一开心，就给办公区里每个人都点了一份下午茶。
于兰那一份尤其多，尤其好吃。
她心花怒放：“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你在我心里也一样呀。”
这话好巧不巧地被孟镇业听见了。
然后这男人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敌意。
一直到下班都盯着我，我被看得背后一阵发麻。
我跟于兰说了，让她下一次避开她老公再跟我说这些话，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句：“为什么啊？我本来就觉得你很重要呀，我才不要避开他呢，搞得我们俩是在偷情一样。”
我：……
我是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没话说了。
与我们这边火热气氛成直接反比的，是倪芳那头。
因为在峰会上的糟糕表现，倪芳已经接连失去了好几个合作机会，损失惨重。
反正她后来给我发的消息都充斥着各种不快。
我扫了一眼，只挑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回复，其余的全都当没看见。
一段时间过后，倪芳手里也没剩几个项目了。
我觉得很无奈。
商场如战场，不可能因为心软同情就让出自己的利益。
这天，唐胜礼破天荒地邀请我陪他参加一场活动，说是倪千帆也会去。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唐致：“我去？”
唐致：“是董事会举行的活动，打高尔夫，就在你的地盘上。”
我懂了。
大概是唐胜礼想找机会和我缓和关系。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既然是主动给我的橄榄枝，我不接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我答应了。
出发前，唐致一直陪我上车。
我惊讶：“今天不是我一个人去吗？”
“我给你当司机，刚好我也有个客户要在你那边的度假中心见面。”唐致显然早就安排好了，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懂了，这男人是怕我在他老爸面前吃亏，专门这样安排的。
顿时，我心头暖烘烘的。
很快，度假中心到了。
一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拿出主人的姿态，先是去查看了这段时间的经营成果，然后又看了看他们的工作安排。
一直到倪千帆过来找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她莞尔，“工作狂根本不可能放过每一个工作的机会。”
我哑然失笑，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我来的有点早，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还好你来提醒我。”
“走吧，人都到齐了。”
我们一齐来到球场。
唐胜礼果然已经在了。
他正和一群人说说笑笑，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我认识的。
上前一一打过招呼，我就安静地等在一旁。
唐胜礼介绍：“这位是我的侄媳妇，这是……阿致那混小子的老婆。”
两种截然不同的介绍方式，听得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果然这老头还是不喜欢我，话里话外都带着膈应。
我装作没听出来，又笑着冲着他们点头示意。
唐胜礼说：“你陪着这几位去打球吧，我们也好聊点别的。”
我惊讶：“我不会打球。”
“你是这里的管理，怎么可能不会打球？”唐胜礼横了我一眼，“好了，别闹别扭了，赶紧去吧，我是你的长辈我都主动示好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没等我开口，他又对着其他人无奈地抱怨，“有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个晚辈，怎么这点礼数都不懂。”
瞬间，我火气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