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僵硬了。
缓缓回眸，对上那双眼睛，我笑了笑：“那你先告诉我，那天你妈告诉你我和别人开房时，你是真的不相信我吗？”
唐致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却没有勇气等一个答案。
深吸一口气，我笑了笑：“我要先回公司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我匆匆离开。
回到办公室时，我煮咖啡的手都在颤抖。
于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从我身后冒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我：“约会进行得怎么样啊？”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约会啊，你见过约会是在那种快餐店里的吗？我又不是学生了，你说点靠谱的行不行。”
“不是吧，你们已经进入到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她故意夸张地笑道，“看不出来，小秦女士，你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这话差点让我倒咖啡的手都重重一抖。
“拜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这种模式了？只是偶然遇到了，聊一聊之前他投资的我爸的那个博物馆项目而已，纯公务，别想歪。”
我忍不住解释得有点多。
于兰笑着摇摇头：“好吧，那这位唐少还真是挺闲的。”
“他今天休息。”
“你要是休息，你会在一个地方等一上午，然后就为了吃这么一顿上不了档次的快餐午饭？”
她拍拍我的肩，“当局者迷啊，小姐姐。”
我：……
真的是当局者迷吗？
我不确定。
唐致对我的态度若即若离。
老实说，今天听到他承认自己和秀水宁的关系，我还是难掩第一时间的开心。没办法，这是本能，我根本控制不住，想造假骗骗自己都不行。
我想我还是在意唐致的。
要不然，不会这样患得患失。
我垂下眼睑，喝着苦涩的咖啡，今天没有加糖加奶，好像滋味也没有让人那么难以接受。
下午时分，唐致给我发了一张截图。
是他的检查报告，日期就在今天。
上面显示他并没有感染HIV。
他说：看见没，我健康着呢，你少胡说八道地咒我。
我：……好，恭喜。
一颗心总算安定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唐致。
总之这一份心安让我连剩下的工作都不放在眼里，效率提升了不少。
连轴转的工作让新公司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新姿态。
如今，南城的圈子中，人人都知道我们这家公司是后起之秀，却是实实在在的黑马。不但拿下了并购案，后续还和胜意集团合作，哪怕只是一个小项目，也足以惹人耳目。
我的名字很快也被人频频提起。
能被人这样念叨是好事，这让我在各种商务活动中如鱼得水。
同时，树大招风，我也被不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其中就有石开继父子。
一次商务交流会里，我又一次见到了石开继和石向峰。
石开继是老狐狸，见到我依然会流露出温柔礼貌的笑容，他一贯如此，在外人眼前他永远是注重形象的公司决策层。
但是他的儿子就没那么好的涵养和耐心了。
除了一开始给我一个敷衍的笑容之后，他每到一个聊天团体里都要说上两句我的坏话。
什么秦书娅一个年轻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多半是男人的帮助。
要么就是秦书娅之前跟原公司闹得很不愉快，公司为了面子着想，才没有将这件事放大……
总而言之，没一句好话。
在他的嘴里，我成了一个卖弄风情，又虚伪虚荣的女人。
场子就这么大，就算有我不认识的人，这些话也还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我耳朵里。
于兰和孟镇业就在我身边，听到这些不实的谣言，他们俩都齐刷刷地黑了脸，尤其是于兰。
“这个不要脸的，真该撕了他的嘴，说的什么话？”
她愤愤地皱眉。
我笑了：“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吗？他会说我好话才是奇怪吧。”
“那也不能这样啊，当众说别人坏话，而且你们之前还是同事呢。”她喝了一口香槟，咬着下唇，“这种小人看着就讨厌。”
“连你都讨厌，你以为其他人会喜欢吗？”
我眯起眼睛扫视一圈。
于兰反应过来。
孟镇业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我们静观其变吧。”
我一直没吭声，也没对这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做出澄清，依然笑盈盈的和那些大佬们交谈周旋，言语间多了些专业性术语，我还加了不少紧跟时事的数据和言论，他们都听得十分佩服。
终于，石向峰又一次跟别人吐槽我的时候，对方笑着反驳了。
“石先生，我以为今晚的宝贵时间是给我们交流生意心得的，而不是像市井泼妇那样到处传八卦的，你说对吗？”
我回眸看去，愣住了。
说这话的，居然是唐夫人。
没想到她竟然在后半场的时候来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唐夫人身着绛紫色礼服，看起来温柔典雅，气质超群。
一时间，我都看呆了。
石向峰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气愤所以话多了点，给唐总造成了困扰，真对不起。”
“你没有给我造成困扰，而是给其他人。”唐夫人端着一只高脚水晶杯，轻轻晃悠着里面的液体，“你父亲也算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别败坏了你们家地颜面才好。”
石开继终于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
他赶紧过来：“唐，打扰了，是犬子不会说话，惹您不开心，您别放在心上。”
“不会说话就让他好好学会闭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我们家唐致六岁起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唐夫人慢悠悠地教训，“在这种场合肆无忌惮地传播一位女士的谣言，真不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何况，这种八卦本来就毫无依据。我和秦小姐合作过两次，她本人很有能力，我很欣赏。”
石开继不由得冷汗津津，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也带着不耐。
我却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再也没想到，当众维护我的人，竟然会是唐夫人……